第四十一回:高思继丧命回马枪朱全忠逼驾迁东都
话说梁、燕两军列阵于易水河畔,只见燕军阵中一员上将出马叫阵。此人面如青铜,目若铜铃,颔下美髯垂胸,头戴三叉紫金冠,内着白鳞甲,外罩白罗袍,外系嵌宝狮鸾带,手提浑铁点钢枪,跨下银色梅花马,乃是大将高思继。王处直呵道:&ldo;来将通名!&rdo;
&ldo;我乃幽州神枪将高思继也!&rdo;高思继答,王处直心想我刚归顺梁王,寸功未立,就问高家枪威名远扬,若被我胜了定成大功一件。想到这里,王处直举起手中三叉鬼头刀策马来战,二人战至一团。高思继枪法绝伦,几个回合下来,令王处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王彦章见王处直抵挡不住,出阵相助。王彦章走马换将,铁枪将大战神枪将,二人大战一百回合,未分分胜负。刘守光见高继思久不能胜,便率左右三军冲向梁军,张存敬也摔梁兵杀来。几万大军混战一团。
杀至天晚各自散去,两军互有死伤。王彦章回至中军,对张存敬言道:&ldo;那神枪高思继,枪法出众,武艺高强,若不杀他,实难取胜。&rdo;
张存敬言道:&ldo;人言&lso;将贵先机亦在谋&rso;,将军若想胜这高思继,不在强攻,还在智取。征战就要兵不厌诈。&rdo;
王彦章言道:&ldo;存敬所言极是,明日你率三千骑兵埋伏于大队之左。待我引燕兵杀出,你率骑兵抄袭燕军大营,必可获胜。&rdo;
次日再战,王彦章策马出阵高声喊到:&ldo;高思继可敢与我王铁枪,大战三百合否?&rdo;
高思继怒道:&ldo;有何不敢?&rdo;言罢,催马挺枪杀来。王彦章与高思继二度交锋,两人一战四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但王彦章心理一直惦记着怎样能暗算高思继。只见王彦章虚晃一枪,驳马便退,高思继催马追来。王彦章见高思继追至近前,突然扯马丝缰,调回马头,转身一个回马枪。这一枪让高思继措手不及,戳穿高思继盔甲掩心镜,高思继口冒鲜血,坠落马下。刘守光一看高思继阵亡,心中似怒发冲冠,下令三军冲锋。王处直率梁兵迎面而战。正是:
神枪铁枪不寻常,并起双雄欲称王。
非是武艺决胜负,兵不厌诈回马枪。
梁、燕两军酣战之时,张存敬率三千精骑兵从侧面包抄燕军大营,燕军守营将士未曾始料,被张存敬率兵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有燕兵报知酣战的刘守光,大营被袭。刘守光无心恋战,只得撤退救营。王彦章见刘守光率兵撤离,知道张存敬已经劫营成功,即命军卒乘胜追杀。一面劫营,一面追杀,使得六万燕兵首尾难顾,乱作一团,梁兵声势整天,喊杀不止。最终刘守光只带得几千败兵逃回燕京。
刘守光败回燕京,幽州节度使刘仁恭闻听,急得心如刀绞。长子刘守文也赶到燕京,父子三人愁于无计可施。长子刘守文言道:&ldo;既然六万燕军丧尽,我等已无力再战,且晋王李克用潞州失守,亦处困境之际,难以与我幽州相互照应。为今之计,只有向梁王求和,归附于梁。&rdo;
刘仁恭叹道:&ldo;我与那朱全忠素来无仇,他发兵讨我不过是因我助晋王粮草。如今大局所迫,也只有与晋王分道扬镳,求个自保。&rdo;刘仁恭不得已,弃晋王于危难,纳降表归附梁王朱全忠,并助梁军钱草车粮甚多。
李克用在潞州大营与梁军僵持数月,而得刘仁恭归附梁王之报,如同雪上加霜。只得派使者纳金银布帛向梁王朱全忠求和,朱全忠大喜,对众人言道:&ldo;李克用也有下书请和之日,众人以为可应否?&rdo;
参军敬翔言道:&ldo;今李克用外无援兵,内缺钱粮,此乃天赐良机。先发而制人,后发而制于人。下官主战。&rdo;众武将也连声请战。
惟有谢瞳言道:&ldo;下官以为不可此时发兵。今至夏初,发兵虽能胜晋,而到灭晋之日,必逢酷夏,天气炎热,军粮繁多,日久易生病疫。还是待秋季发兵可保全胜。&rdo;
朱全忠言道:&ldo;子明之言不无道理,但本王征战二十年,行军讨伐,逢病可医,遇伤便治,岂能因一夏伏而贻误军机。我意已决,明日点兵进发!&rdo;众人皆是响应,惟有谢瞳不语。
次日五更,各部将官汇集潞州城外,朱全忠坐于帅案,对众将言道:&ldo;讨灭沙陀胡贼,时机已到,本王发令,进军三晋。&rdo;乃令大将张归霸入天井,张归厚入汾州,张存敬入新口,葛从周入土门,王处直入飞狐,胡真入阴地,朱珍入辽州,传令完毕,各部兵马分道出击。自刘仁恭归顺梁王以来,晋军各路兵马粮草纷纷告急。李克用已回至晋阳筹措粮草,忽有八百里飞马急报,探子报曰:&ldo;辽州守将张鄂、汾州守将李瑭不战而降。&rdo;这一句话把李克用气了个半死。张承业在旁边言道:&ldo;两将献城降梁,乃大帅周德威处境危急,可令其弃守泽州,速回师晋阳。&rdo;李克用心理一团混乱,无可奈何只得急书招周德威回师。
梁兵四处出击,令三晋百姓人心惶惶,李克用只得四处收拢兵马据守晋阳。盛夏之时,果然梁军三面包围晋阳。李克用似兵败如山倒,满目愁容对众人言道:&ldo;幽州刘仁恭背信弃义,以至今日败况。梁王兴兵十万,粮草足维持一年。孤拥兵五万,却粮草尽可坚持月余。孤久思一夜,欲再度迁徙塞北,回至阴山脚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