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饭桌上进行的正式选角工作,费清晖把人带到饭局上来无非另有图谋。但庄理觉得他不至于为高总做到这个地步——塞人给叶辞,恐怕是他自己有意。
其实,哪怕是两个月、两天就恋上别人也不奇怪,人本能地享乐。但她还是有种被蒙蔽了的遗憾之感,原来真是她想象力太丰富。
费清晖一次两次身边没有女人,不代表从未有过女人。叶辞当时没有辩解,当然了他不会在背后议论朋友。
男人喜欢怀缅逝去,在哀愁与忧郁中寻欢作乐,就像为红酒增加风味的木桶香。尽管他们自身笃定真心在逝去之中,从不怀疑其虚假性。
“可是为什么坐你旁边。”庄理收敛思绪,轻声软语表露些许不快。
小万一开始不在他边上,谁开了句什么玩笑,敬酒之后好像就坐过来了。叶辞没注意,对小万偶尔过于做作的姿态和乏善可陈的见地兴趣缺缺。
庄理也不想听多余的解释了,不待叶辞回话,在空位置落座。
所有人都假装在说各自的话题,实际从庄理进门开始,注意力就在这二人身上了。
庄理无所谓了。她就要让人看看叶辞的女朋友有多狼狈,让人知悉,即便如此狼狈她也能安然地坐在叶辞身旁。
这不是什么有恃无恐,同他、同自己较劲罢了。在这场游戏里他们永远是失衡的,她已经扮乖扮娇取悦他了,遇到这种事,还不能用迂回的方式找回一点点自我吗?
他会觉得她在试探他底线吗?他反而会为这个唯一的肆无忌惮的角色感到愉悦吧,在场的女人都是佐酒点心,只有她是战利品——他们得不到的。
“嫂子。”头脑活络的新面孔举杯,说托您的福能看见这么漂亮的庭院——他们一定谈论过东南坡上丛丛的向日葵了。
可是夜晚的向日葵低垂,有什么好看的呢?
换今日之前,庄理兴许会为这声称呼窃喜,可现在心下是冷的,和湿润的发梢一样,凝结成打了啫喱的模样。
叶辞笑着招呼人让嫂子先吃点东西,然后给庄理介绍对方姓甚名甚,一整桌都数了过去。
庄理侧头,就看见了另一边的小万。庄理浅笑说:“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在马场呢也没能说上话,你来这儿应该跟我说一声的。”
句句刺中要害,小万有些僵硬。注视着庄理那未被遮掩分毫美丽的脸庞,甚至湿发也像时尚造型,更是妒忌横生。
不服输的劲头使她扬起笑,故作天真地问:“为什么?”
“还是说你们要学术研讨,”庄理笑着抬眸,看中间这位男人,“故意撇下我?”
叶辞笑出声,夹了庄理爱吃的菜到碗里,“什么研讨?”
桌上人乱接腔,漫无边际说着桃色笑话。有人说成语——不辞万里,齐了。
庄理脸上笑意霎时无影踪。
他们不知道他曾给她说过这暧昧话语,他们也不会不知道他太太姓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