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婧初暂时无力去想阿耶为什么会帮她圆谎,帮她证明自己是名正言顺的新君,帮她安抚人心、建立威望。
现在她要先稳住自己的名位,先发制人道:“尚书令,若非尔等抗旨不尊,太上皇也不用撑着病体来朝堂。”
“扰了太上皇安歇,你可知罪?”
尚书令立刻磕头请罪。
实在是没想到,主要是这场面太像兵变了,他也不知道是他们商量好的啊。
尚书令战战兢兢等待发落,然贝婧初并没有将她和赵钰一样处置,而是宽恕道:“念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免你不死。”
“但质疑圣旨,不听召令,犯了为臣大忌。”
“你自己递了辞呈,朕批你辞官回乡。”
听到还能保住一条命,且并非被罢官,而是让他自己请辞,留了面子。
尚书令赶忙谢恩。
王朝的权力,在此刻集中到了另一个手里。
贝婧初心中有些复杂,不知道对贝恒该是什么态度。
为什么明明将她养大,却因为一朝势大而处处提防她。
为什么将她逼到绝路上,却在此时为她证明自己的正统。
但是他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
贝婧初只能将一切的情绪压制,往后放。
却听得一阵沉闷的响声。
有人倒在了地上,他的嘴角下方是一滩血迹。
那一刻,绷着的弦断了。
“阿耶!!!”
“传太医啊!!”
。。。。。。
坐在病床前的贝婧初在想。
天子守孝,以日代月。
若是他就这么离开,三十六日之后,无人再记得他。
所有人都会沉浸在新帝登基的新气象中。
任生前王朝天下都围着他转动,但死后,或许只有龙椅上的那个人,会缅怀自己的父亲。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