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事情,父亲肯定生气了吧。如果海翔真的进了少年院之类的地方,就算他是明良诚一大神医,对他的评语也不会如从前。说起来,未成年人可以被审判吗……
对于福原好乃的死,海翔只是表面上说出来而已,并不能真正接受。刚才还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好乃,事实上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一点,海翔至今也无法相信。是的,就连哭都哭不出来,跟关的死一模一样。
“海翔……”
比起他本人,父亲诚一的说话声更加奇怪。
“海翔,你跟她……那个……”
说到这里,诚一再一次词穷,似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的确,问儿子“你和她有什么关系”这种问题,实在是很难以启齿。海翔猜透了他沉默的含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福原好乃,是我在路上偶然遇见的。我们也不是很熟悉……”
海翔挠了挠眉间,回忆起跟她相遇的情形来。记忆中的涉谷小巷就好像彩色图片一样鲜明。让人焦躁的酷暑,蝉鸣,街道的味道……
还有,伴随寺泄奇谭的音乐演奏,海翔发出的狂叫。
轰鸣而过的卡车——让海翔不由得蹲在了地上。
“咦?海翔君——你不是明良海翔君吗?”
福原好乃最初跟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是的,她只是看着自己的背影就叫出全名来了。而且还用那种非常确定的口气,现在回想来,的确有些奇怪。
“可是我,把福原好乃当成了跟我同校的同学。因为她自己这么说,而且她还知道我们社会参观旅行的事。那个旅行,应该只有我们同学校的学生知道。”
海翔继续说明,但是他有个把重点问题简略的习惯,所以有些部分第三者很难理解。
“……也就是说,海翔和她,以前见过面?”
“不是!她说谎了啊,父亲。我一调查,才发现她学生证上是我根本不知道的中学,那家伙欺骗了我,还想要杀死我!”
海翔慢慢回归到原有的说话方式。
“福原好乃在房间里压倒了我,勒住我的脖子,而且她手掌里还钻出了像白色镰刀一样的刃器……”
还会咯吱吱吱地发出钝响。好像是骨头在哭泣一样,让人很不舒服。那种感触至今还留在鼓膜上,绝对不是幻觉!
“撕裂明良海翔的喉咙!撕裂明良海翔的喉咙!撕裂明良海翔的喉咙!撕裂明良海翔的喉咙!撕裂明良海翔的喉咙……”
微暗的房间里,明晃晃发射出照明的白色刀刃。于是……
“她砍向我的喉咙……!!”
海翔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得抱住了头颅。
“……手掌里,钻出了白色镰刀吗?”
诚一重复一句,海翔忍不住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