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务正业,品行也不好,因为调戏妇女,被判过两年徒刑。他那些钱也不是好
路挣来的。你继母是与做媒的人合计着把你卖给了他呀!做这样的媒,真是缺了
八辈子德呀!&rdo;
虽然继母对待她还不如对待一只猫,但她心里却从来也没有恨过继母。那一
天,听了那一位好心的大婶的话以后,继母在她眼中便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告诉那位大婶,她的心已经留在北大荒了,留给一个和她同连队的本市的
小伙子了。
大婶怜悯地瞧着她,连连摇头说:&ldo;孩子,这也是个愁哇!他若一辈子返不
了城,你们可怎么办呢?&rdo;
怎么办?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应该等他。不仅仅是等三年,而是应该等一辈
子。
&ldo;淑芳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老刘呀!你们先聊着,我到小铺去买包火
柴。&rdo;继母一见她回来了,满脸对那个男人堆下层层笑褶,煞有介事地起身便走。
那男人充满色欲的目光,对她遍体扫描。
那种目光使她想起了第一天去卸煤时,那些雄猩猩般的、对女人的身体感到
饥渴的男人们的可怕目光。
今天虽然是在自己的家里,虽然只面对其类之一,她还是感到不寒而栗,打
了个哆嗦。
女性本能的起码的自尊使她的脸涨得血红。
她大声说:&ldo;妈,您不用去买火柴,我去买吧!&rdo;说罢便转身跨出家门。
她在市内到处茫无目的地彳亍了四个多小时才回家。
一回到家里,继母便摔东掼西,辱骂不休。
&ldo;二十六七的陈年剩货你还想攀上一个才貌双全的呀?你那是大白天做梦!
泡在城里不愿下乡的待业女学生哪趟街没有几个,只要趁钱,缺胳膊少腿的男人
也能划拉到手十七八的!你以为你返城回来的倒还算稀罕物啦!有能耐你就自己
去找一个稀罕你的,早早滚出这个家!我没来由白养活你给你当妈!……&rdo;
她默默爬到低矮的吊铺上,用被子包住头,任凭凌辱的毒汁一阵阵泼向自己,
咬破了嘴唇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