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皮椅上的男人百思不解地看着他:“稀了奇了,刚前台说你来了我还不信,你不是看不上我这餐厅的酒菜吗?”
边叙指尖点燃的烟在烟灰缸沿轻轻一敲,表示所以他只是在抽烟。
“……”周子瑞不自讨没趣了,笑着讨起边叙的没趣,“这以往一到南淮就往温柔乡里栽的人,怎么这会儿春宵一刻闲上了呢?”
“总拣着一种抽,”边叙掐了掐手里那截烟,“不腻?”
“那得分烟不是?好烟就抽不腻。”周子瑞笑眯眯配合他打哑谜。
边叙摁灭烟头,点了点头:“你觉得好你去。”
“这我哪敢啊?”周子瑞眼皮一跳,哑谜打不下去了,“不是,我就随口一说,你跟梁妹妹真掰了?”
“早一个月前的事了,你活在远古?”
“你又没说,我哪知道?”周子瑞瞪着眼回忆,“一个月前掰的……不会是狗仔给闹的吧?梁妹妹脾气不挺好吗,哄两声就过去了呗。”
边叙掸掸衬衣门襟:“我很闲?”
“是啊,”周子瑞摊手,“此时此刻显而易见。”
“这就不闲了。”边叙扫他一眼,椅子往后一撤,“账结你了。”
“啊?”周子瑞跟着站起来,奇怪这里有什么能入边叙的眼,“你在我这儿消费什么了?”
边叙往天一指:“空气。”
“……”
艺术家真都有病。
十点过半,边叙一个人回了兰臣天府。
太久没来,房子里人气全无,水晶吊灯一亮,满屋清寂无所遁形。
边叙在玄关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才往里走,半道想起什么,又回头望向玄关台。
备份门禁卡果然安安静静躺在那里,不知已经闲置了多久。
他轻飘飘收回视线,走到客厅,余光瞥见茶几上那摞礼品袋,挑了挑眉,上前拆开最边上那个礼盒。
里面装了条簇新的女式项链。
钻石打磨而成的花瓣挂坠下白金链环流苏垂落,在灯下光彩夺目。
边叙皱眉想了想,记起这是当初给梁以璇的礼物。
好像是哪次闭关回来给她的。不过从没见她戴过。
他冷嗤一声阖上盒盖,转身要走又蹿起一股无名火,回过头扬手一扫。
礼品袋七零八落地摔在吸音地毯,像一拳头砸在棉花上,连个响都听不见。
边叙扯松衬衫领襟,到酒柜就近拿了瓶红酒,顺手打开了吧台边那台黑胶唱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