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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我明白她的意思：嘭!我的野心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想做的就是生儿育女。&ldo;我就遇上了，&rdo;她说，&ldo;你也会遇上。每个人都会遇上。&rdo;

但我没有遇上，我想。或者我遇上了别的什么事情。我看着我的丈夫。

&ldo;本，&rdo;我说，&ldo;然后呢?&rdo;

他看着我，捏了捏我的手。

&ldo;然后你失去了记忆。&rdo;他说。

我的记忆。最终还是绕回来了，总是逃不开。

我仰望着城市上空。太阳低悬在半空中，透过云层隐约地闪耀着，在草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我意识到天马上就要黑了。太阳最终会落下山去，月亮即将升上天空。又一天要结束了。又是迷失的一天。

&ldo;我们从来没有过孩子。&rdo;我说。这句话不是一个疑问。

他没有回答，却扭头望着我。他握住我的手搓着，好像在抵挡寒意。

&ldo;是。&rdo;他说，&ldo;是。我们没有。&rdo;

哀伤刻在他的脸上。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我?我不知道。我让他搓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指握在他的手里。我意识到尽管有许多迷惑，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时我却感觉很安心。我看得出他很善良，周到，而且耐心。即使我的处境现在多么糟糕，可它原本有可能要糟糕得多。

&ldo;为什么?&rdo;我说。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看着我，脸上是痛苦的表情，痛苦和失望。

&ldo;怎么会这样，本?&rdo;我说，&ldo;我怎么会变成这样?&rdo;

我觉得他紧张了起来。&ldo;你确定你想知道吗?&rdo;他说。

我盯着远处一个骑脚踏车的小女孩。我知道这不可能是我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不是他第一次不得不向我解释这些事情，也许我每天都在问他。

&ldo;是的。&rdo;我说。我意识到这一次有所不同，这一次我会把他告诉我的写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ldo;那是12月，结冰的天气。你在外面工作了一整天，在回家的路上，其实是一段很短的距离。没有目击者。我们不知道那时是你在穿过街道还是那辆撞你的车冲上了人行道，但不管怎么样你一定是撞上了汽车引擎盖。你的伤非常严重，两条腿都断了，还断了一条手臂和锁骨。&rdo;

他不再说话。我可以听到城市响着低沉的节拍。车流声，头顶一架飞机的声音，风刮过树林的低语。本捏了捏我的手。

&ldo;他们说一定是你的头先撞到了地面，因此你失去了记忆。&rdo;

我闭上了眼睛。那场车祸我根本记不得，所以并不感到愤怒，甚至也不难过，相反我心里满是无声的遗憾。一种空虚感，一道从记忆的湖面上掠过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