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月左右,夏收也快来了。青山大队今年的粮食长势喜人,看来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丁建设站在田埂上看着一片片金黄的麦田,摸着下巴满意的笑了。
而苏黎却越来越心神不宁,她记得当时在梦里下过一场极大的雨,连着下了两天,随后而来的就是连着一个多星期的毛毛细雨,一点太阳都没有的那种,周围这几个公社都受灾严重,后来闹了很长时间的饥荒。是哪一年呢?不会是今年吧?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想破头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哪一年大雨闹饥荒,直到半夜的时候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知道了!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水灾的场景,但是后来在程欣欣和赵寒松的饭桌上回忆起了当时大雨闹饥荒的时候,家里没吃的了,赵寒松把最后一个窝窝头分给了她和两个孩子。
赵一舟说什么都不吃,最后她和赵一依把窝窝头分吃了。回忆结束后,赵寒松还拉着程欣欣的手深情的说:“老婆,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给程欣欣感动的不行,同样,也给苏黎恶心的不行。
妈个鸡,你个诡计多端的下头男,明明自己藏着吃的偷偷地跟赵一依分着吃了,你是一点没让自己吃亏啊。半个窝窝头就赚来个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的老婆,你还是趁早有多远死多远吧!
她想起来了,程欣欣提到过水涝那年是她刚来青山大队的第一年,那不就是今年?算算这日期估计也快了。苏黎虽然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可要是让她明知道这里很快会受灾,她还真做不到无动于衷。在她看来,这里的村民其实都还挺好的,除了有个别奇葩之外。
再说了真的坐视不理后,这对她又没有什么好处,还是想个办法提醒一下丁建设吧。
她算准了时间,第二天下午特意蹲在丁建设的必经之路上。丁建设路过看她蹲在路边不知道拿个树枝在戳什么,果然就被吸引过去了:“苏知青,你这是弄啥嘞?”
“大队长你看,我在看蚂蚁搬家嘞。”苏黎给他让了个位置,示意他来看?
蚂蚁搬家?丁建设疑惑地蹲在旁边,看到一堆蚂蚁排着长队从路边缓缓经过:“蚂蚁咋这个时候搬家嘛?”
苏黎装作无意提起:“小的时候我听我娘说,蚂蚁搬家蛇出洞,就是要下大雨嘞。队长叔,咱们这不会是要下大雨了吧。”
“嘿呦,你瞧瞧你说的,咱们这儿都多少年没这个时候下过雨了嘛,咋可能今年突然就要下了,上头也没个消息啊。”丁建设半信半疑。
“队长叔,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这要是大雨下下来了,那咱们大队一年到头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嘛,我就说这一句哈,您可千万别跟别人提是我说的哈。”
苏黎说完以后,站起身来拍拍手走人了,丁建设蹲在原地陷入了沉思,难道真的要下大暴雨了?
回到家后,丁建设就看到了郑桂芳一边吆喝着撵鸡回窝一边抱怨着:“哎呦,今天这是咋个回事嘛,这个鸡撵了多少遍都不带回窝的,你还在那杵着干啥?还不快过来帮我一起撵!”
丁建设心里“咯噔”一下,鸡不回窝?再联想到刚才苏黎指给他看的“蚂蚁搬家”。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翻来覆去睡不着,郑桂芳不耐烦了:“你在这顾涌过来顾涌过去,你顾涌个啥嘛?”
他翻身坐起严肃的说:“咱们这儿可能要下雨。”
郑桂芳根本不信:“你说啥瞎话嘞,咱们这个地方啥时候这个时候下过雨?你发瘟啦?”
“你听我说完。”丁建设摆了摆手:“下午我在路边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蚂蚁全都从洞洞里头跑出来了,还有屋头那个鸡,你不是怎么也撵不进棚子里吗?老一辈儿人传下来的,蚂蚁搬家蛇过道,不久便有大雨到。我觉着我们这个地方怕是要下大雨了。”
郑桂芳害怕了,紧紧抓住了丁建设的袖子:“可不能下啊,这几天正赶上麦子要收了,这雨一下不就全糟蹋在地里了。”
“是个麻烦事儿,我打算让大队里提前收麦子。”
“他们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