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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有什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并且正在发展着。庞晗疏神的功夫一脚踩在冰上,快得让身边的刘健连伸手的机会都没有,哧溜一下坐在了地上,屁股很痛,但比不过心痛。

冬天的公交车越发的拥挤,庞晗仗着大书包左右一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暂时能站稳的小空间,以前的一年多里,她身边站的人都是林旭,两个人一边被挤得直叫要成照片了,一边聊学校的趣事。而今天,林旭也站在她身边不远处,不过身边有了季天翼在公交车里撑出了另一个小小的空间,从她的角度看来,他们的姿势,更像一对亲密的情侣在旁若无人的拥抱。

那天过后,庞晗和林旭有阵子变得生疏起来,庞晗又坐了两天公交车,就开始让妈妈每天来接,课堂上两个人虽然说笑依旧,但庞晗却不再向季天翼请教化学题的做法了,也不再在林旭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ldo;庞晗好像发现什么了,这几天一直不太高兴。&rdo;林旭也很快察觉出了庞晗的不妥,虽然在喜欢季天翼的这件事上,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庞晗毕竟是先和她说起喜欢这个男孩的,这让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不是愧疚,但类似这种感觉,所以,她只能和季天翼说这件事。

&ldo;她发现什么了?&rdo;季天翼拉着她的手,两个人都只戴了一只手套,另一只手紧紧的握在一处,冬天校门口的这段路无人清理,一场一场的雪被过往的车辆结结实实的压成一道一道的冰沟沟,滑得厉害,如果不是季天翼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及时的扶着她,林旭怕是要摔上几下才能到车站。

&ldo;还能是什么。&rdo;林旭微微抬了抬两个人牢牢相握的手,不太情愿的说,&ldo;别和我说你不知道庞晗喜欢你。&rdo;

&ldo;你总说庞晗喜欢我,那你喜欢我吗?&rdo;季天翼不满的拉住林旭,两个人面对面站在路边,&ldo;说来听听。&rdo;

&ldo;你发什么疯,快走,一会老师出来了。&rdo;林旭微微的窘,转身硬拖着季天翼往前走。

&ldo;快说,不说不走了。&rdo;季天翼偏偏不肯走,被拖得不过了,才挪一步。

&ldo;喜欢喜欢喜欢,行了吧?&rdo;最后林旭被他闹得没办法,回过头一口气说,话音没落,一个微凉的东西就碰在了她的额头上,一触即走,然后耳边听人说,&ldo;我也喜欢你。&rdo;

&ldo;你为什么亲我?&rdo;林旭后知后觉,第二天才质问他。

&ldo;那是给你的奖励呀。&rdo;季天翼回答得一本正经。

&ldo;那奖励为什么是你亲我?&rdo;林旭不依不饶。

&ldo;因为你笨,&rdo;季天翼说,&ldo;不然换过来我也没意见,你亲我一下?&rdo;

&ldo;我才不要。&rdo;林旭说完就想跑,却忘了手还被季天翼握着,结果自然是没有跑成。

期末考试之前是新一年的开始,元旦,班里历来是要办联欢会的,这一年的会场选在了一个同学亲属家开的酒店里。

那是林旭第一次喝酒,男生搬来了四五箱啤酒,开始的时候老师还约束着不让多喝,但是到了后来,全班的男同学一人一杯成功的把老师灌趴下了,于是场面就失控了。酒是个坏东西,但有时候也是好东西,林旭没喝过酒,一杯下肚已经晕了,举着瓶子半天才瞄准酒杯,给身边的庞晗倒上。庞晗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的酒杯相撞,酒几乎洒了满身。

&ldo;同桌,咱们干杯。&rdo;林旭觉得舌头有点不受控制,硬邦邦的,她其实想说,对不起,可是到底对不起庞晗什么呢,她实在没想清楚。

&ldo;嗯,喝了这杯,咱们还和以前一样。&rdo;庞晗一只手搭在林旭的肩头,拍了两下,还可以和林旭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刻,她心里还是特别难受、特别委屈,她喜欢季天翼,她清清楚楚的和林旭说过的,如果当时林旭也明明白白的和她说,季天翼不喜欢她,喜欢的是她林旭,那,她怎么会陷得这么深,怎么会有如今的尴尬?可是,无论她怎么难过,怎么觉得被欺骗被背叛也都没用了,就像这啤酒一样,明明苦涩成这样,还是得一口喝下去。

后来的事情林旭记得也是模模糊糊,只记得班里大多数同学都喝醉了,有人唱卡拉ok,有人跳的士高,也有人像他们两个人一样,靠在一起想起这一年多的生活,以及最近的生分,进而觉得恍如隔世,差点抱头痛哭。

&ldo;一醉抿恩仇,&rdo;林旭喜欢这个说法,她回家的时候,仍旧觉得世界在旋转,幸好林爸爸和林妈妈上班都还没回来,让她能放心大胆的找出日记本,写&ldo;我和庞晗和好了,人真是奇怪,庞晗不知道的时候,我想让她知道,可是她真知道的时候,我又害怕她知道。我也没有和她抢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她呢?现在好了,希望她是真的放下了,我不能没有他,也不想失去庞晗,情义两难全,真的是这样,怎么我们还这么小,就要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呢?&rdo;

寒来暑往,高二下学期几乎就是这样在眨眼间就飞逝而过。看到会考成绩单的时候,林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季天翼每天不间断的&ldo;轰炸&rdo;下,她的物理和化学都顺利的通过了会考,特别是化学,居然还得到了&ldo;良好&rdo;。

&ldo;同桌,你家季天翼真厉害,这次五科会考的成绩都是a,他要能保持住这状态,那明年就能直接保送了。&rdo;庞晗也到班主任那里看了成绩,她的物理和化学也是一塌糊涂惯了,这次一进考场,她就知道自己过不去。不过幸好她回家就汇报了自己考得很烂的事,也幸好她妈妈马上想到认识这次带队批卷的大学老师,太高的分是撩不上去了,但是她每道题上都胡乱写了一些公式,也没人会认真去检查会考的卷子,那个带队老师一句话,批卷的大学生就放水了,也让她马马虎虎的混了个及格。

&ldo;嘘!&rdo;听到你家季天翼这几个字,林旭的脸唰的红了,赶紧扯着庞晗坐好,恨不能拿什么顺手的东西干脆堵住她的嘴,&ldo;他是他,我是我,他才不是我家的,这话让人听见多不好。&rdo;

&ldo;同桌,你别傻了,得正视现实好不好?&rdo;林旭的紧张倒把庞晗闹乐了,&ldo;就你们那点事,咱们学校还有学生不知道吗?我看老师心里都明镜似的,就你偏不让我说,那纯粹是掩耳盗铃。&rdo;

&ldo;我们有什么事?我们也没什么呀。&rdo;林旭嘴硬,她和季天翼已经很低调了,除了他会在空闲的时候给她讲讲题之外,白天在学校,他们并没有更多的交集,真的,其他的话都很少说,白天她想到了什么,都是攒到晚上一块和他说的,而且他们说话的时候,离学校都老远了,怎么会所有人都知道?

&ldo;你一天回八百次头,眼睛恨不得长到后脑勺上。他没事就往咱们这里凑合,我可什么都没说过,你别瞪我,我就是想说,你以为群众都是傻子?告诉你,群众的眼睛绝对是雪亮的。&rdo;庞晗往桌子上一趴,满不在乎的说,&ldo;也不是什么大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孔老夫子说的,算算我们也马上就是成年人了,互相喜欢有什么不对?我敢说,你们不是咱们学校第一对,也绝对不会是咱们学校的最后一对,何况季天翼还那么出色,他都愿意在身上打上林旭所有的标签,你还怕什么?&rdo;

是呀,怕什么呢?季天翼正好从外面回来,林旭抬头就看到了他慡朗的笑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声的触碰交融依依不舍,是了,他们彼此喜欢,也没有碍着别人,怕什么呢?

&ldo;你今天心情特别好,是不是听说暑假的活动了?&rdo;晚上放学,同学们都&ldo;知情识趣&rdo;的骑车走在了前面,留下季天翼和林旭并肩慢慢的骑着。

&ldo;我心情好吗?哦,还得多谢你,嘻嘻,我的会考成绩都及格了,不会影响毕业了。&rdo;林旭高兴,这几个月为了物理和化学,她没少下功夫,有问题就问季天翼,没问题自己就反复的背公式做题,好几个晚上都是看着看着书睡着了,然后被子都不盖,随时醒了再看书,真不容易,现在付出有了收获,怎么能不心情大好。

&ldo;谢什么,及格你就满意了?&rdo;季天翼笑笑,眼看着风把林旭鬓角的碎发吹到脸上,忍不住伸手替她顺到耳后,两台车子本来就离得极近,又因为他忽然靠近的动作几乎互相挂到,各自慌乱了两下,才稳住了。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是有个架子,把两台自行车固定在一起就好了,这样他们就能总离得这么近,还不用担心稳定性的问题,四个轮子怎么也比两个轮子稳定呀。当然,这种想法一瞬而过,他想起来最想和林旭分享的消息,&ldo;今年暑假,咱们学校要组织下乡送文化的活动,听说是和村小结对子,按往年的惯例,名额都是给高二年级的,到时候咱们一起报名去参加活动吧,就当出去旅游了。&rdo;

&ldo;真的假的,要下乡吗?&rdo;林旭歪头想了想,没有特别欢喜,反而有些沮丧的说,&ldo;有的选择吗,我不太喜欢去乡下。&rdo;

&ldo;乡下多好,现在西瓜和香瓜都快熟了,&rdo;季天翼不知道为啥林旭不爱下乡,&ldo;到时候可以守着瓜地吃瓜,去的学生多,老师肯定管不过来,又有吃,又有玩,咱们还能天天在一起,多好的机会。&rdo;

&ldo;你说的也是,可是乡下的厕所都是简易的,&rdo;林旭苦着脸,她和父母去过农村的亲属家,农村什么都好,就是这旱厕所要人命,两块木板搭的,踩这头那头直往起翘,让她总担心自己会掉进去,可是这大热天,人也不能为了不去厕所就总不喝水呀?

&ldo;不是吧,我觉得庞晗是娇气的大小姐,你怎么比她还娇贵?&rdo;季天翼逗林旭,&ldo;也不让你在那儿住一辈子,就几天,我都问过高三的学生了,咱们去了,就是住在学校的教室里,学校肯定有厕所,咱们学校不也是室外的。&rdo;

&ldo;也是,&rdo;林旭不喜欢季天翼忽然提起庞晗,还拿她们比较,可是也不好说出来,想想也是自己太娇气了,而且能和季天翼一起出去玩,机会也确实难得,就没再说什么。结果第二天班主任果然提了放暑假学校要组织送文化下乡活动的事,主要是让大家把家里不看的课外读物捐出来,准备给结对子的村小建个图书室,同时高二年级每个班十个名额,可以跟着老师一起去村小所在的村子,还要给老乡演一场文艺节目,发放点科普材料,为期是五天。

因为正赶上整个夏天最热的时候,加上马上到高三了,学校只给高二年级放了两周假,就要回来补课,所以班里大多数同学都不想去,林旭和庞晗就顺利的报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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