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疼的脚泡在热水里,不是不疼,是热水的温度让她产生了错觉。
那种热度是平常接受不了的,如今泡进去,只不过是用一种疼来缓解另一种疼。
就好像生活。
大家都在自我欺骗罢了。
这不过就是一场骗局。
她感受着一点好,就告诉自己还会更好的。
她现在就在热水之中。
但有一天没了热水,她就不疼了吗?
不会的。
该疼的依旧会疼。
江攸宁胡思乱想着。
想到慢慢闭上眼睛。
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沈岁和翻书的声音也低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
沈岁和放下书看了眼江攸宁,她已经睡熟了。
只是睡得不愉快。
脑袋轻轻歪着,纤长的脖颈看上去不盈一握,纤细的血管异常明显。
头发安静地垂下来,没有一根乱飞。
和她这个人一样,乖巧安静。
她的脚被泡得愈发红。
就连鬓角都浸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沈岁和去找了块擦脚的毛巾,把她的脚从泡脚桶里拿出来,小心擦掉上边的水渍。
但只擦了一只脚,江攸宁便醒了。
她的脚一抖,整个身体都在颤动,似是感到了害怕。
沈岁和只是抬头看她,“醒了?”
“嗯。”江攸宁应了声。
她看着沈岁和的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来吧。”她弯腰去取沈岁和手上的毛巾,但沈岁和已经给她擦完了另一只脚。
“没事。”沈岁和把毛巾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像把她过来时那样。
他的脸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
但江攸宁想到了两个字:抱歉。
他温和的声音配上他此刻的表情,似乎也很恰当。
是因为她的情绪崩溃,他才这么体贴。
或者是因为曾雪仪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