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沈青訸坐回到位置上,低头继续工作了。
时间,就在无声无息中,转到了2点。沈青訸工作,沈绛年就一直望着,眸光瞬也不瞬。沈绛年的眼睛有些疼,沈青訸大抵也累了,她抬手撑着额头,半晌没有动作。沈绛年还是心疼,“沈青訸,你经常这样吗?”
沈青訸双手撑着额头,轻飘飘的声音,“你是指什么?”
“不睡觉,通宵工作。”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睡眠一直不好,通宵工作,视情况而定吧。”
沈绛年的心,揪疼,她说过的,要陪她慢慢找回睡眠的,可在深夜里,沈青訸那么忙的情况下,她找过来还在胡闹,“沈青訸,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沈绛年几乎想到了阮软问她时的那份不安和慌乱。
“没有。”沈青訸轻声回答。
“为什么蒋维尔从来都不加班,公司不是你的,”沈绛年不理解,什么工作会让一个公司的副总裁通宵,而其他所有人都休息,她站起身,走向沈青訸,“你这么拼命,你不心疼,我会心疼。”她说的都是真话,人再次站到了沈青訸身边,手搭在沈青訸的肩膀,明显感觉到她往旁边躲了一下,事实上,沈青訸也确实躲了,沈绛年手忍不住用力。
“沈绛年。”沈青訸轻声叫她,半晌说:“不早了,回去吧。”
“你一直说让我回去,你知道我住哪?”沈绛年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有点累了,去禅修室坐一会。”沈青訸起身,也让沈绛年搭在肩膀的手无处可放了。沈青訸往里走,沈绛年跟着她一起,到了门口,沈青訸手撑着门框,“沈绛年。”
“我在。”
“我真的有点累。”其实,是非常累,前所未有的疲惫。
有气无力的沈青訸,让沈绛年不忍再紧追下去,“那你去吧。”沈绛年退后一步,沈青訸进去了,关上门前,说:“早点回去休息。”门关上了,沈绛年的眼眶再次泛酸。
沈绛年没有离开,她身体倚着墙壁,也不是非要等沈青訸出来,可此刻她不愿离去,她不想,深夜里的沈青訸有一个人。沈绛年听沈青訸说过睡眠不好,但也仅限于此,至于怎么个不好法,不好到什么程度,她并没有确切地概念。
今晚,见了打算通宵加班的沈青訸,沈绛年不愿相信自己所想的可能,沈青訸是不是常年失眠?她和沈青訸一起,多半都是自己先睡着;而自己清晨醒来时,沈青訸已经起了。沈绛年一直没有这么想,主要是清晨的沈青訸,看起来并不像是彻夜未眠的样子。可是,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沈青訸,会不会是靠着禅修支撑的?沈绛年是认识一位禅修的老师,曾经和她说过,上等优质的禅修,1小时相当于几小时的深度睡眠。
顺着睡眠的话题,沈绛年想到了,之前在医院,沈青訸错把自己当成老师,让自己开药……沈绛年站累了,身体缓缓下滑,倚着墙壁坐在了地上。沈青訸的身上,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就像蒋维尔说的,沈青訸有时候真的木讷,有话不肯说出来,明明刚才,沈青訸是有负面情绪的,但她就是没有发泄出来,到最后还是和她温言软语,劝自己回去。
她住在阮软那里,这事,除了阮软应该没人知道,难道是阮软告诉了谁?沈绛年坐在门口胡思乱想,最终昏沉沉地陷入浅眠。凌晨4点,沈青訸从禅修室出来,意外地看见沈绛年还没走,她窝在墙角,明显的呼吸不畅。沈青訸眉头拧着,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俯身,轻动作,将人抱起来,送到办公室配备的卧室里去了。
沈绛年有些醒了,但还是闭着眼睛,感觉躺在了柔软之上,嗅到了好闻的味道,她迷瞪眼眨了眨,迷糊地呢喃:“长官”手还勾着沈青訸的脖子。沈青訸顺着她的意思靠近,沈绛年抱紧她,鼻尖蹭蹭沈青訸的脖子,呢喃道:“喜欢你”咂咂嘴儿,人又睡过去了。
沈青訸试探着挣了一下,沈绛年抱着她不放,沈青訸又没办法躺下去,因为沈绛年不仅勾着她的脖子,腿还夹着她的身体,似乎怕她离开。于是,沈青訸这个姿势,保持了将近半小时,沈绛年睡熟了,力气散了,沈青訸直起腰身,揉揉发酸的腰。
沈绛年翻了个身,睡得挺香,沈青訸侧耳去听,能听见呼呼的声音。她太久没有一个完整的睡眠,听见了来自于沈绛年的熟睡呼吸,心底竟充盈着幸福的暖流。沈青訸抬手,轻抚沈绛年的眼角,将残余的泪拭去,这张脸,笑起来最是好看。沈青訸倾身,落下一吻,出去了。
沈绛年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还茫然,这到底是哪?沈绛年推门出来,啊想起来了,关于昨晚。沈青訸不在办公室,沈绛年站在办公室里,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什么都没带,沈绛年偷偷开了一条门缝……办公室里的人全都在办公了。这下好了,她要一整天,邋遢地藏在沈青訸的办公室。
沈绛年关上门,快速想办法,办法还没想出来,当当当敲门声。沈绛年吓了一跳,正想逃回到卧室,门开了,阮阅低着头,进来了,恭敬地说:“绛年,这是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自始至终,阮阅都没有抬头,似乎很懂她此刻的尴尬。
“沈总让你准备的吗?”除了沈青訸,沈绛年想不到,还能有谁,连内衣都挑得这么合身。显然,沈青訸知道她的口味,准备的衬衫都是保守系列,扣子可以系到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