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能下去救人?”她转头看过去,一众与她对视教众都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慈迦反应了过来,指责道:“你自己负责的地方出了事故,难道想要我等负责吗?”
钟晚芍已经不想和她再逼逼了,只翻了个白眼,在她惊疑的眼神中开口:“人命关天,我现在不会和你多说,但我奉劝你一句,事后追责罪魁祸首谁也跑不掉。”
迟吾行率先站了出来,表示自己身手没问题可以下去。
钟晚芍思索了一下说:“我和你一起下去,你身手再好,在空中无处借力,也怕托不起一个人。”
“我们两一起下去,用绳子把她绑好,叫上面的人拽住。到时我们在两头用力,不让她磕到山崖二次受伤。”
钟好宅的其他人也站了出来,表示自己也能下去。
李清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说道:“我毕竟是个男子,让我下去最好。”
钟晚芍瞥了他一眼,“话说我上次把你打趴花了多久?有一口饭的时间吗?”
李清不说话了,挠挠头,嗫嚅道:“大不了我回去也开始练嘛。”
钟晚芍表示就自己和迟吾行下去,没得商量。
她挥挥手叫来一旁站着的准备炸药的翎卫,问道:“能不能,把最前面那块突出的炸开?”
翎卫顺着方向看去:“能炸那里当然好,离伤者远,也不会动摇目前宫殿的地基。就是——炸完了,那山可就难看了,以后——”
“没事,炸!”
钟晚芍毫不犹豫地安排好,还团了个纸喇叭冲下面喊话:“流叶!我们给你扔两件斗篷和一点药下去,一会儿炸山口你把自己挡好了。”
流叶意识已经基本恢复了,闻言含着泪点了点头。
事情闹得大,幽云子等一众人也来了,听到钟晚芍下令说要炸了山,只迟疑了一下就点头应允了。
人命最重要,山头少一块就少一块,大不了后面多栽点树补着就是。
“叫翎卫一起下去,他们身手好,别再伤了无辜之人。”
最后倒也没用得上钟晚芍和迟吾行。,虽然说钟晚芍前世跟风玩过室内攀岩,但这种攀真正陡峭的崖壁还是头一回,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砰!”
山头炸掉了,光秃秃一块,尘土飞扬,像一块大伤疤一般难看。
山门外的教众匆匆跑来:“真人,有不少信众聚在下面,动静太大了,大家都在恐慌。”
幽云子还在思索对策,就听钟晚芍说;“如实相告便是,我们又不是刻意炸毁山头,都是为了救人,你可以暂时先把责任推到我这里。”
南离宗这样的神圣之处,要炸山头,必定有人要出来担这个责任,这个责,紧要关头她可以担,也担得起!
教众迟疑了一下,还是妙音回转说:“只要告诉信众是为了救掉落山崖下的人即可。”
还在一旁冷漠注视着的慈伽听了这话狠咬了口牙,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这么护着她!
几名翎卫已经做好防护,系上绳子准备下去了,他们在腰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防止被粗麻绳刮到。
钟晚芍给每个人打了个登山绳,两个活结扣在一起,既结实还能自由移动拉伸长短,像个滑轮一样,省力。
翎卫很新奇,忙不迭地对钟晚芍客气地道了谢。
发生意外谁都不想,但这位钟小姐的冷静、自持、上能拿主意担责任当主心骨,下能关心挂怀所有人当春日风,谁不佩服喜爱这样的人呢?
救援进程不快,山崖陡峭,虽然翎卫有身手在身,下去容易,带着重伤的流叶上来却有些难度。
她的腿应该是断了,还有些外伤,单靠几条绳子和翎卫的手,很难上来。
一时间僵持住了,看流叶的脸色似乎越来越白,再不救治只怕真要丧命在此。
钟晚芍当机立断叫人去绞两床厚被子,被子四个角拿绳子扎得死紧,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放下去。
如此,四名翎卫一人拽着一边被角,流叶躺在被子中央,被崖上的众人拉拽着,终于上来了。
钟晚芍一直站在悬崖边上,第一个上去,把下半身血糊糊的流叶抱了下来。
对方借着这股劲攀到她脖子上,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圣女和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