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慕子濯从未爱上公主您。&rdo;清雅入仙的男人面色没有因为初懿的话而有丝毫动容,慕子濯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已经油尽灯枯的初懿。
&ldo;原来爱真的是求不得的!&rdo;一手扶着胸口艰难呼吸,初懿嘴角勾起弧度,笑着看着慕子濯,这个一眼让她沦陷,十年执念成魔的男人,心中无奈又疯狂的想到&lso;得不到他的心又怎样,到死他还不是要和我葬在一起。&rso;
慕子濯步履从容转身,身姿是一贯优雅,不曾再看榻上的人一眼。
就算是死又如何,他不愿再忍下去了,也不愿她在这么执着下去。
初懿十年付出虽不是他想要,但是总归是他欠她,如果有来世,他会还她。
晋朝嘉元三十六年,平乐长公主病逝,皇帝闻之大撼,惊痛不已。
平乐长公主驸马同年逝去,与平乐长公主同葬。
初懿知道自己死了,她不知道为何死后还能有意识?
死之后她反而看清自己,其实她对慕子濯的爱也没有想象中的深,不过是求不得的执念。
三十年为人,只不过是一见钟情刹那和一厢情愿的付出让她自己感动了自己。
她在心中下定决心&lso;若是重来一次,她只愿做那拥美人无数骄纵肆意的长公主,再不为了一颗啃不动的铁树放弃一整片森林!&rso;
然后她就突然醒了过来!
自己正坐在一间很是熟悉的寝卧里,低头入目的是自己曾经最为喜爱的百鸟裙,苍翠炫目的长裙,制造繁复以百鸟尾羽织就,其上绣着的百鸟形态各异,光下似是活物栩栩如生。百位织娘们花费数月时间一丝一缕勾成,巧夺天工价值连城,一经她的穿戴,引起京都女子竞相效仿,风靡一时!可惜因为太过奢靡,造成民间不满,婚后驸马也极为不喜,她就将这件衣服焚毁,在不曾见过。
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痛感转来才让她明白了什么:&lso;这是又活过来了?!&rso;
在她愣神间,年轻了很多岁的玉珠带着数位秀美多姿的侍女鱼贯而入,手上端着红绸遮掩的托盘,较好的面容都带着难掩的喜色。
公主对府中下人很是和蔼,经常玩闹在一起,私下在公主面前并不会太过拘谨。如今好不容易有人不畏惧公主在外传播的名声而向皇上求娶公主,公主也同意了,大家都为此高兴。
&ldo;公主,这是制衣局送来的喜服,您来试试哪里不合适再送回去改。&rdo;众人先给初懿行礼,之后玉珠给她解释。
这边侍女们将手中的托盘摆放在桌上,掀起红色绸布,精细异常的正红金丝银缕凤鸟衔花喜服,点翠宝石凤冠更是奢华,东珠玛瑙作为点缀,稀少难得的宝石镶嵌其上,是皇上下令要用最好的作为平乐公主的婚嫁之物,比当今的皇后的放过还要多了分奢华。
可这一套婚嫁之物摆出来后初懿浑身一个激灵,虽然还没弄清自己为何重新活过来,但是重生在大婚之前对她而言可是件喜事!
没有心情去研究那套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穿过的喜服,初懿表面风轻云淡的侧躺在窗边的贵妃椅上,芊细如玉的手抬起,轻轻按压在太阳穴上,精细的眉间微微皱起,看起来还带着些许困倦,让兴奋不已的众人安静了下来不敢惊扰。
玉珠作为初懿最喜欢的大宫女,她上前半跪在椅边小心翼翼的询问初懿可否有哪里不适?
&ldo;我还有些困倦,玉珠你先带她们下去吧。&rdo;初懿感觉当务之急是先冷静下来,让她一个人安静想想。
&ldo;是公主!&rdo;看出公主神色不对,玉珠不敢询问面带忧虑和其他几个侍女一同退出寝卧,守在房外,公主召唤立刻就能听到。
等室内只剩自己一人,初懿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走到里间梳妆镜前,这本就是自己大婚前的房间,摆设都是年少时的习惯,当然不会陌生。
当年自己爱美人的名声远扬,又有父皇纵容,二十岁前初懿从没考虑过找驸马。
镜子里的美人已经成熟,玲珑身材被苍翠绚丽的百鸟服修饰,容颜更是精致端庄不施粉黛也如芙蓉绽放清丽可人,长眉微微弯起含笑的眼眸漆黑如同点墨,只是现在眼中的神彩内敛,不似年少时的张扬,只偶尔流露出疑惑和惊叹。
细白柔嫩的手指带着轻微颤抖的扶上眼角,娇嫩的皮肤触感细腻柔滑,再怎么看都没有丝毫细纹,藩国皇室进贡的琉璃银镜上清晰印出了她尤带敬茶的神情。
&ldo;自己这是真的回到十年前吗?&rdo;握紧的左手中尖锐的指甲嵌在柔软的掌心,疼痛感才让初懿感到几分真实。
初懿走到桌前,拿起摆在盘中的喜帕,心中感慨万分却没有怀念。
她回来的正是时候,自己还没有和慕子濯成亲,她也不会让婚礼继续下去,两人间再不会有互相蹉跎的十年了。
下定决心要立刻求父皇取消婚事,哪怕会受到皇室宗室和百姓指责议论,哪怕受责罚也要解决这件事!
只是又要为难父皇了,想着前世父皇几十年间对自己的宠爱疼惜,重新来过自己还要依靠父皇,内里已经三十岁的初懿很不好意思。
&ldo;玉珠!&rdo;初懿呼唤门外的玉珠,事情还是尽早处理为好。
听到声音玉珠立刻推门进入室内,一眼就看到公主抚摸喜服的左手带着血色,面上顿时一惊:&ldo;公主,您的手受伤了!奴婢这就叫太医过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