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底气不足地发问,心跳加快,乌眸轻颤,但还是抬起,迎上他的审视,颇有楚楚可怜的意味。
“裴大夫。”
男人终于开口,略带冷清的声线轻轻问道。
“今晚,是为这个来的吗?”
两人间刹那静默,这下连细微中空发动的声音,都掩盖不住空气中的凝冻。
裴蔓生愣住。
她后仰地纤白指骨骤然发紧握住软包,心脏狂跳之际,轻声道:“嗯。”
她坦白时眼神就清澈些,随后身子放松,嗓音又柔又软:“可以吗?还是说,我怎样能让您同意?”
“只要能去,季先生什么条件,我都能满足。”
说出此话,清澈明亮的瞳孔毫无杂色。
坦白之后,季青临腕骨微动。
再与她对视一瞬,便收手而退,唇角微勾,姿态再度弛缓淡漠靠在软包,长腿微撇,露出暗金扣皮带,在暖光下明显。
“举手之劳罢了。”
男人举杯轻抿,侧目而视,姿态随意:“裴小姐,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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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裴蔓生便向徐医师告假。
有人笑着调侃,裴医师这个月来,三十天起码请成十五天假,都把活儿扔给徐医师做,这到底是年末想偷懒,还是故意给徐医师穿小鞋呀?
裴蔓生指骨扶红木框沿,薄背弯曲,指尖轻点红唇。细白腕骨戴上精巧腕表,那是法兰西钻绒表,有市无价的顶奢特制,配上她绸缎如深海般的墨绿长裙,整个人华贵明亮。
漂亮得不可方物。
等她满意后,才无奈道:“你们说呢?”
“年底了,馆主要出去给你们挣年终奖了。”
众人见裴蔓生这副装扮,被惊艳得说不出话,纷纷猜测她要参加各种各样豪门盛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精彩内斗!
但裴蔓生只是淡淡回答:“江洲今年的苏商会有个民生企划,明中堂今年不参加,我们作为分堂,获选的可能很大,今晚我去混个脸熟。”
“啊?”有医师疑惑道:“明中堂为何不参加。”
按理来说,作为省级文化保护单位的明和堂,参不参加可不是内部能决定的,上面要求他们必须参加。
裴蔓生刚想解释,徐医师淡淡岔开话题:“他们今年应政策整改,不便参加。快到开馆时间了,大家去忙吧。”
比起裴蔓生这位年轻貌美的馆主,徐医师在馆时间更长,为人沉静威严,裴蔓生更是对她尊敬大过亲近,众人听后便散了。
裴蔓生听出徐医师驱逐众人,想与她单独对话的意思,她便留下等她开口。
“明中堂的事,或许你要知道点。”
“嗯?”
徐医师关上门:“他们的吴馆主被抓了。”
随后娓娓道来吴馆主如何利用医馆在政商两界洗钱外包,都说医药是暴利,中药市场还没到那个程度,但已经引起上面注意,今年明和堂被整改不允参加苏商会,也是这个原因。
“明和堂得罪,也中断了许多人的利益。该说的,不该说的,今晚要注意。”
裴蔓生听后略带惊讶,印象中吴馆主是位十分幽默风趣的老者,没想到……
“我明白了。”裴蔓生道:“我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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