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啊,它叫黄鱼儿?真是个吃喝不愁的名字。”何青圆的眼睛亮了亮,斟酌着问:“我能不能也要一只?”
&esp;&esp;祝八娘的笑容大了一点,也松快了一点,道:“能啊,徐姨娘说这猫儿肚子里,少说也有五六只了,等生下来了,还请嫂嫂先挑。”
&esp;&esp;何青圆看向坐在绣凳上,膝上抱着一只小笸箩,正在给祝六娘的嫁衣绣镶边的妇人。
&esp;&esp;她生了一张柔柔的面庞,看起来有种逆来顺受的悲苦从容。
&esp;&esp;“这都是胡乱绣的,我是粗人,不比吕姨娘她出身好,在家里由她娘仔细教过,我这都是自己瞎学的。这几针是她给我做样子绣的,瞧瞧,针脚漂亮多了。”
&esp;&esp;徐姨娘总是这样说,但何青圆瞧她绣的镶边是祥云绕喜,虽不是多么繁复精细,但也不失古朴厚重。
&esp;&esp;绣娘不肯为祝六娘做这样费眼睛的活计,徐姨娘来为自己的女儿做,缝到成衣上,一样是好看的。
&esp;&esp;八娘、十二娘的生母都已经去世了,西边小院里住着的是十娘和她的生母郭姨娘,以及冯姨娘。
&esp;&esp;郭姨娘原是施氏房中人,因是她做主去伺候祝山威的,所以十娘和郭姨娘在施氏跟前还有几分余地可立足。
&esp;&esp;冯姨娘则是二娘、三娘的生母,这两个女儿嫁人之后,她这人就越发深居简出,何青圆到现在都没见过她。
&esp;&esp;东边小院里住着十三娘和十四娘,她们的生母分别是徐姨娘提到的吕姨娘和杨姨娘。
&esp;&esp;这两位姨娘倒是有身份的,吕姨娘是祝山威在边关纳的良妾,平民女子,清白出身。除了十三娘之外,祝云旗也是吕姨娘生的,养到七八岁记事了才随她回京入府。
&esp;&esp;而杨姨娘是同僚所赠,虽是乐伎出身,但这两者在衙门里有名册的,生死要有交代。
&esp;&esp;何青圆笼统才在这院里见了徐姨娘三次,话也没说上几句,但这个小细节她却在话里话外提了两次。
&esp;&esp;名册,身份,她是丫鬟出身,她没有这些,可以随意打杀,所以活得格外小心翼翼。
&esp;&esp;“原是这样。”闲聊既然说到了兄弟姊妹,何青圆才问一句,“那云词是哪位姨娘生的?”
&esp;&esp;六娘和八娘没有回答,不约而同地往身后看去。
&esp;&esp;十二娘正坐在外间的榻上看一本很旧很旧的千字文,帷帐遮住了她的面庞,何青圆看不见她的神色,只瞧见她膝上书页翻过一张,飘过来的声音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esp;&esp;“他是我姨娘生的。”
&esp;&esp;虽才隔了一岁,但毕竟是兄妹,可一个稚嫩傲慢,一个寡言内敛,却似倒过来了。
&esp;&esp;梅子酒
&esp;&esp;何青圆每每面对祝家这些姨娘们,都有些拿捏不好分寸。
&esp;&esp;何家两位姨娘虽也有自己的心思脾性,但大体来说恪守本分,没有出挑行径,又诞下庶子有功,所以何青圆待她们也行庶母之礼,董氏对此从未有过不满,她也认可了这两位姨娘的身份。
&esp;&esp;但在祝家,有生养似乎并不是功劳一件,而是罪过一桩。
&esp;&esp;几位姨娘在何青圆前头分外卑微,姿态摆得比有些下人婆子还要低。
&esp;&esp;何青圆每每受之,总觉别扭。
&esp;&esp;有些人能掩藏自己的心性,有些则藏不住,祝云来和何青圆都是藏不住也不屑去藏的人。
&esp;&esp;虽是一刚一柔,一桀骜一温驯,但却有着同一种剔透澄明的气质。
&esp;&esp;祝八娘被祝云来、何青圆救下之后,庶女姨娘堆里时不时就会谈论起他们,但她们至今为止还没有踏足何青圆的院子。
&esp;&esp;姨娘庶女们的住所在施氏的院子后头,而何青圆的院子则在施氏院子的西北面,离外院更近一点,离施家女眷的住所都有些脚程。
&esp;&esp;何青圆的院子前后都有园子,可谓是闹中取静,且还有一条独立的夹弄可以直接延伸通到外院去,行走不必告人。
&esp;&esp;这间院子施氏曾替祝云赋讨要过许多回,祝山威皆是一口回绝。
&esp;&esp;那时只以为把这院子留给长子是祝山威心中寄托,施氏只当是荒废了,怎会想到还有今日。
&esp;&esp;“送亲酒外院灶上一应都备好了,虽是多嫁了一位姑娘,但只消多添上三桌席面,一车酒水就好了。”冯妈妈得何青圆赐了位置,坐在她下首道:“账册他们收得紧,没给我瞧,只我与浮夏姑娘顺路去卖咱们院里那两大袋花椒、茴香时,正好碰上外院的采买,听到那掌柜笑嘻嘻给采买报了个高价,他乐颠颠得受了,只说‘老样子’,孝敬分两份。”
&esp;&esp;“什么意思?”何青圆问。
&esp;&esp;“老奴想着,应该是一份送到外院大小管事手里,另一份,送到老夫人手里吧,否则外院吃得这样肥硕,她如何容得下?”
&esp;&esp;“一场婚事,她边边角角都在挣银子啊,银子从中公的账上出,入她私人的箱笼里?”何青圆摇摇头道:“她怎么这样一副穷疯了的样子。”
&esp;&esp;冯妈妈听她如此感慨,便小声道:“咱们老将军两番续弦,二公子的生母嫁进来那一回,还是在京城里吹吹打打办的,她家中父兄毕竟也做官,嫁妆总是不少的。可轮到当下这一位的时候,老将军克妻的名头太响,但凡门第稍微过得去些,也舍不得把女儿嫁给他,但就算是这样,也是施氏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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