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得破风声响,一枚金色令牌从堂外飞了进来,正巧落在钱福海的案牍之上。
“这边是物证,请大老爷过目。”江离脚踩流云步,轻轻巧巧的躲过几名衙役的阻挡,缓步走到大殿上来。
“真是大胆刁民,来人,给我叉出去!”钱福海看都没看桌子上的物证,朝着左右衙役喊道。
“且慢。”衙役之中闪过一个班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桌子上的令牌,他走到县太爷的案牍对面,压低声音道:“老爷,这个令牌看起来像是宫中的东西,您在宫里面当过差,有没有见过?”
钱福海听了这个班头的话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块金色的令牌,巴掌大小,上面纹着九龙图腾,九龙纹饰的中间写着一个“皇”字。
翻过令牌来,上面写了六个大字:敕造紫金令牌。
紫金令牌,那可是大宋朝廷的最高信物。
令牌全天下便只有三块,一块在天子本人手中,一块在禁军统领独孤大将军手中,一块在北府靖北王的手上。
紫金腰牌内可以通行禁宫,外能够号令州府,见之如见皇命。带着这枚令牌,便是皇帝御赐的钦差,可以代行天下,享有先斩后凑的生杀大权。
眼前这个呆呆傻傻的少年,怎么看都不想是御史钦差。
“大胆刁民,竟敢假冒钦差,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罪状,左右,全都给我抓起来!”
海宁县的衙役班头叫做燕小乙,长得唇若涂朱,睛如点漆,英武非凡,是海宁县最干练的一个衙役。
他听了县太爷的话,无言的扶了扶额头,继续循循善诱道:“老爷,朝中不是发过天下印信的图样图形,我们对照一下不就知道是真是假。”
钱富海这才想起来,朝廷下发过印信图鉴,以供天下州府郡县识别。
只不过自从盐帮把持住江左,朝廷再没敢派过钦差到海宁。
江左就是一个火药桶,若是点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师爷忙从库房的角落中翻出了落满了灰的印信图鉴,翻开第一页是传国玉玺,第二页便是紫金令牌。
钱富海和师爷瞪大了眼睛比照了半天,找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同。他慌得连忙用双手将紫金令牌托到江离面前,磕头道:“下官钱福海,有眼无珠,不认得钦差圣驾,该死,实在是该死。”
县令一跪,满堂的衙役也跟着跪了下去,大堂之内,就只有江流和解风流师徒还站在原地。
玉儿那边还在咿咿呀呀的装哭,整个衙门安安静静的,只听到她的啜泣声音。
解风流抽走她的手帕道:“行了行了,不用演了,现在海宁城就数你家公子官最大,你去求他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