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是为了一个舞姬,一个舞姬而已,如何能比得过皇命重要。
“属下不知那名女子是谁。”路秉想了想,他是王爷最为忠诚的属下,该在适当的时候规劝主子,“但属下以为,如何的天姿国色都比不过眼下的正事。”
容承觉得这厮自回来后屡屡触碰他的底线,怕是不想要他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了。
“那舞姬是本王的王妃。”容承脑海中浮现出那女人窈窕的身姿,勾魂摄魄的神态,她美得就想是飞天的仙女,宴会上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他只恨不得抠了他们的眼珠子,他眸中露出骇人的光芒,“你觉得本王该怎么让?”
路秉哪里知道那女子就是王妃,他当即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上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冒犯了王妃,是属下该死。”
“的确该死。”容承神色如千年的冰潭,他扔给路秉一包避毒虫瘴气的药,“去联系龙木舟,本王要让他代替龙翁,坐上族长位置。”
那老色鬼想要用通商的条件来换他的女人?容承冷笑,可看他还有没有命,他的好侄子给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另一边,文府。
“龙翁不是回通疆了,怎么又折返回来?”文萧合因有面具遮挡,看不出任何神色,他早知刚才龙翁在永安王那又碰了一鼻子会的事,他心中正暗暗得意,这不正主就来了。
“文公子。”龙翁正色道,“此次前来,是请你帮我调查那舞姬的家世。”
“哦?”文萧合很是意外,这不正好让他再添一把火,“龙翁痴情,那女子是我府上的舞姬,调查她的家世不难,在下愿意帮忙。”
“只是那女子已被永安王带走,瞧着永安王对那女子也甚是痴情,在下只是担心龙翁一颗真心怕是要错付了。”
龙翁这老头在永安王那碰壁,这是想要另辟蹊径,从那女子的家人下手?
文萧合心里暗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没想到这句话竟对这黄土埋半截的老头也一样有效。
真是担忧龙翁这一把年纪,如果那娇滴滴的小美人被他抢回去,他会不会纵欲过度,死在那美人的身上。
不过这样不是更好,他这一死通疆和南裕便是结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到那时只怕是这通商之路永远也不可能了。
“龙翁稍等,我叫人这就去查。”
不多时,文萧合的随从回来附耳向他禀报,“公子,没查到,花名册里没有被永安王带走的那个舞姬。”
“这怎么可呢?”文萧合想了想,“可是有错漏?”
“府里人员都登记在册,绝无错漏,除非那舞姬不是府中之人。”随从想了想,“今日有丫鬟看到一小偷翻墙入府,那小偷身形瘦弱,奴才想若是女扮男装?”
若是女扮男装,翻墙进入府里,再换回女装混进舞姬当中,就很难再查出。
文萧合心中一笑,若是这样,那么永安王指名要那女子,这中间是否还存在另一层含义?这女子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有意思。
“龙翁,实在不好意思。”文萧合收了思绪,起身向龙翁赔笑,“府里下人做事疏忽,这女子的花名册还未来得及登记,若要查就要去买来的牙行去查,今日恐难有结果,不如待有了消息,再下亲自给您送去?”
不管这商路的结果如何,文家和龙翁都还是生意关系,龙翁是买主,他是卖主,这对待主顾,做生意的态度自然是要好的。
龙翁原本是想了解一下那姑娘的身世,可有亲生父母能找到,如今却断了线索。
“那就有劳文公子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已经不抱有太大的期望了。
“族长。”离开文府后,跟在一旁的盛伯开口,“您可是觉得那舞姬长得像小姐?老奴看着也有些像,只是小姐消失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已……”
盛伯没再说下去。
龙翁叹了一口气,他如何不知他的女儿消失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可当他见到那姑娘时,他就是莫名的觉得亲近。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知道答案。”当年女儿不顾他的反对,执意和一个伤兵私奔,离开后他才知当时女儿已怀了那男人的孩子,他找了十六年毫无音讯,若这孩子真的是她的血脉,轮落至此,只怕早已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那他的女儿……龙翁不敢再去想。
“若族长的直觉是真的。”盛伯欣慰道,“那倒是老天保佑,咱们后继有人了。”
在小姐失踪的这些年里,龙木舟的势力逐渐壮大,若是能在这时找到小姐的女儿,如此名正言顺,他们便不会再担心龙木舟造反。
龙翁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只是他的青儿失踪十七年,这可能实在太过渺茫,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他在心里暗道一句,希望是上天待他不薄,让他失了女儿却得个外孙女。
“其实要查出她是否是我族人也不难。”盛伯道,“只要带她去通疆,一试便知。”
见龙翁不说话,“族长是在担忧那个王爷?”
龙翁点头,“我族规矩,娶神女者接下任族长之位,如今那姑娘被永安王带走,若她真是我女儿血脉便是下一任神女,那我通疆岂不是要拱手让给异族人?”
这件事是龙翁最头疼的事,也是他为何要和容承坚持不下,不惜用通商的条件换取那女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