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这个名义上的最高统帅,放任山东和河南不管,一味地坐山观虎斗。想要和满清结盟一起打李自成,这才养大了满清气势。他以堂堂督师阁部的身份,坐镇江北一年,耗费的钱粮是整个满清军费的十倍有余,却毫无作为。
驭将无能,是大名鼎鼎的史可法的原罪。他手下的骄兵悍将,勇于虐民,怯于外战。他只是一味的迁就纵容,毫无手段。有很多次的机会,可以抓住军权,大展拳脚,他都选择了妥协避让。
后人说史可法守扬州十天,更是无稽之谈。是他的好友文人黄宗羲的春秋笔法,吹出了一个千古忠烈。
事实上,根据史可法自己的遗书记载,扬州只用了一天就丢了。多铎大兵压境,扬州总兵刘肇基建议趁敌立足未稳,出城一战。可是史可法来了一句:“锐气不可轻试,且养全锋以待其毙。”
这简直是军史上最大的一个笑话,说白了就是刘总兵觉得敌人刚来,趁着还没摆好阵势,出去干他一票。史可法的意思是,他们太厉害了,不能轻易去试他们的锋芒,等他们人到齐了,咱们在全歼他们。dzz
这样的短视无能的人,做了江北统帅,大明不亡也难。与之相比,现在还在江阴苦苦支撑的阎应元,不知道比他要高到哪里去了。
第11章夜袭
“这雨下的,跟天塌了似的”
古寺后院的厢房里,黄樱倚在床头,一双姣好的长腿恣意扳平。拧腰舒臂,打了个呵欠之后,眼里出现一抹慵懒。声音媚甜动听,体态勾魂夺魄,只可惜房里全是女子。
两个侍女埋头生火,不一会搞得灰头土脸,还是没有点着。姐姐天真烂漫,性子欢脱,叫做妙儿;妹妹性子清冷,不苟言笑,闺名双儿。黄樱以前经常开玩笑,说这个双儿,倒像是个霜儿。
她们是贴身的大丫鬟,在黄樱的院子里是一人之下,几十人之上的管事丫鬟,啥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满面尘灰烟火色”不算,还都一起呛得咳嗦起来。
黄樱非但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反而贼兮兮地掩嘴偷笑。笑了一会,发现两人都不睬她,索性拍打着大腿,笑的花枝乱颤。
“两只花脸猫,好丑嘻嘻。”
两双满含幽怨的明眸,射出两道略带杀气的眼神,黄樱吐了吐舌尖,总算收起了幸灾乐祸。她向后一转,将浑圆的小桃臀对着两人,看着窗外昏暗的雨幕。笑靥渐渐不见,一行清泪沿着雪润的脸颊,悄然滑落
南逃已经三个月了,黄樱还记得那天。
阿爹的亲兵,每个人都带着一身的血,冲进了内院。带上阿娘和自己就要逃,阿爹打了一辈子胜仗,小黄樱知道,这一次阿爹败了。
阿娘不肯逃,她将自己托付给亲兵之后,投井而死。
南逃路上,小黄樱从不在人前显露悲伤,因为她知道这只能给亲兵们增加负担。她表现的比谁都乐观,都没心没肺,只有每一次夜深人静,她才敢将自己肆意的想念自己的爹娘。
“今天碰到的侯家哥哥,他的阿爹也是殉国而死呢。”
弘光元年五月,皇帝逃出南京,入芜湖投靠靖国公黄得功。
靖国公刚刚击败东犯的二十万左家军,见到皇帝大吃一惊,问道:“陛下死守京城,以片纸召臣,臣尤可率士卒一战。为何听信奸人,轻弃京都要地进退失据。”
话虽如此,黄得功还是召集自己麾下兵马,想要和清兵决一死战。可是部下将领田雄、马得功已经决定要做汉奸。两军阵前,自己营中一支暗箭射中了黄得功的咽喉。
此战距今,已经三个月了
一道闪电将天和地同时点亮,随后是轰隆隆的雷声,巨大声响,就好像天被撕开了一般。
侯玄演顺手往火堆中添了一根木棍,对面是一双深陷的眼睛,在微弱的火光下,好像闪着幽幽的光。
“你答应了吴老头,会带我们回嘉定的,对么?”
侯玄演随手拨弄着火堆,保持火堆的空气流动,防止火焰熄灭。龚老三还是死死地盯着他,即使看不到,侯玄演也能感受到那仿佛实质的眼光。
“说话啊,侯玄演,你答应过的,对么?”
深深的无力感,袭上侯玄演的心头,如今不是明末,更确切的说,如今应该叫清初。一个绵延一百七十年国祚的异族王朝,刚刚起步。带大家回嘉定,难道做顺民去么?
“过了前面的小镇,就到了绍兴,咱们暂时安全了。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再往前、再往前、越往南面,大家越安全。”侯玄演并不回答他,反而自言自语起来。
龚老三突然站起身来,瘦小的身躯爆发出难得的能量。他跳起来将侯玄演一晚上都在维持的火堆一脚踩灭,烧红的木炭溅到四周,高声嘶吼道:“侯玄演!你答应过吴老头,你答应过我们,你要报仇的,对不对?越往南,越往南!越往南仇人离我们越远,你就知道逃!”
大雄宝殿内回音很响,再加上深夜雷声过后的寂静,嘉定的乡兵们睡得也不死。一时间无数双眼睛,盯着侯玄演,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未尝没有轻生和家人团聚的想法。只是因为侯玄演带他们走的时候,信了他的“仙人抚顶”的鬼话。
“我们到了南边,依靠唐王,借住朝廷的力量,才能打回来。难道我要带着你们两千个人,去跟李成栋拼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