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尝不讨厌算计,只不过被险恶的世道逼得精明了起来。
程非渝的率真在她看来是相当可贵的。
他不蠢,只是单纯。
南筱其实从见到程非渝的第一面就喜欢他,觉得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在遇见程非渝之前,南筱曾想过泡弟弟,一心认为弟弟哪儿都好,浑身都是宝,只不过弟弟玩的都是小儿科,心眼都写在脸上,就是想从她身上捞钱。
而程非渝不仅有比弟弟精壮的身躯,还有比弟弟旺盛的精力,最重要的是他对她无所求,那身铮铮傲骨让她难以忘怀。
有脊梁和骨气的男人才能令她兴奋,因此她嫁给程非渝不单是为了报恩,也藏有自己的私心。
可惜桀骜的男人有他的脾气,她没时间像驯服烈马一样征服他,只能任由他肆意驰骋。
倘若真想收服程非渝,还需要动点脑筋,所以被她一推再推,始终没有提上日程,他却是越来越难被驾驭了。
南筱在室外吹了会儿凉风才驱散了些许醉意,强打精神去完成饭局的最后环节。
一帮人你来我往极限拉扯,堪比商场上的斡旋。
酒终究是被马令申满心欢喜地带走了,许诺说定会将她期盼得到的这单项目给她。
南筱违心地说自己不在乎,温婉地笑着说:“您高兴了就行,不枉我费了这么多心思琢磨您的喜好。”
马令申冲她竖起大拇指:“南老板,你现在在我心目中是这个。无所不能。”
南筱微怔,旋即笑起来:“您过誉了。”
南筱说了一大篓子车轱辘话才把这帮生意场的酒肉朋友送走,累得精疲力竭,正要让店里的伙计开店里的商务车送她回家,风驰电掣离开的程非渝又回来了。
他把车稳稳停在她面前,冷着一张脸朝她看过来:“愣着干嘛?上车。”
南筱不由诧异地问:“你不是回去了吗?”
“回去了就不能再回来?”程非渝霸道起来颇会强词夺理,他脸色差得犹如三星堆出土的青铜鼎,自顾自低声道,“我的女人,自己不送,难不成等着别人送?”
南筱也顾不上跟他争论什么叫“他的女人”了。
餐厅早就打烊了,店员是被她留下来加班的,眼下送走了客人,大家伙儿都忙着收拾残余的狼藉,南筱也不想再给店员添麻烦,索性就势上了程非渝的车。
门一打开,暖风扑面而来。
还没到冷得让人受不了的冬天,程非渝竟把车载空调打开了。
南筱错愕了一下,俯身钻进车里。
暖烘烘的热气掠过扇叶吹拂到脸上,南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股燥热剧烈烧灼着她的身体,让她连意识都迷蒙了起来,忍不住想解开领口的盘扣。
手触到领沿,她及时清醒,收回手的同时对程非渝说:“好热,把空调关上。”
程非渝偏不关,还唠叨个没完:“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穿的什么玩意儿,大冷天穿个旗袍,胳膊腿全露外面,喝完酒马上吹风,病了又赖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