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里,关系变种人未来命运的谈话得以继续。
已经从震撼性消息中回过神来的教授起码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詹姆,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为了基因药剂生产向我施压吗?”
“是的。”向前很干脆地回答道;他不指望能在教授这种聪明人面前掩盖自己的企图。耍弄小聪明往往只会带来大麻烦。
泽维尔教授看着向前:“你觉得,接下来我会怎么做?”
“嗯?”向前敏锐地捕捉到教授措辞中的异样;不是“我该怎么做”,而是“我会怎么做”。
“教授,你的这个问题,是想让我对你接下来的行动进行推测,还是给出建议?”向前反问。
“都有。推测和建议,我都想听一听。”
向前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教授,但是以他的心理学造诣与微表情判别能力也无法从教授脸上读取丝毫明确的信息。
这老头也是心理学博士来着。
“无需否认,我们的确对X战警和变种人兄弟会可能采取的行动做过推演。”向前说,“最理想的结果是,X学院加入变种基因药剂的监察机构,而且药剂的生产运用也得以有序进行。”
“如果一切顺利,各国政府可以通过药剂制衡激进变种人;而你们——我是指以X学院为首的温和派变种人——将利用基因药剂的监督权力在各国获得一定的话语权。”
“变种人与普通人之间,将建立起一个能够互相制约的平衡。当双方都不想承担全面开战的损失时,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把话说得太透;向前没有说出口的一个事实是,即便在最好结果之下形成的平衡,也是一个不稳定的动态平衡。
远的不论,就以他们所身处的美国来说,四年换一届政府,不同党派的新总统上台就有可能彻底推翻前任的政策与法令,何谈稳定呢?
即便在向前的帮助下,成功达成了新的平衡,后续也需要变种人群体竭尽全力去维护这个平衡不被打破。
但是向前同样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他能为X学院提供的最大的助力;因为他给予变种人的,是至关重要的参与权和话语权。
就像向前为了与矢志田集团达成合作以完成在日本的布局,冒了多大的风险,杀了多少人?严格点说,他甚至都为此向某个日本新晋女富豪出卖了自己身体。
回到变种人的问题上来看,只有获取了参与权才能有话语权,有了话语权,未来才有机会干预可能出现的基因药剂滥用问题。
甚至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将来美国政府进一步敌视变种人,甚至一意孤行往加工食品里添加基因药物,逼得变种人不得不全面反抗的时候,也能做到师出有名。
一劳永逸这种事,除非普通人类和变种人其中一方彻底灭绝,否则在现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治环境里都是不存在的。
教授也不知有没有想得这么透彻,他只顾催促向前继续说下去:“这是好的结果,坏的结果又是什么?”
“坏的结果,当然就是全面开战。”向前用轻松的语气说起令人心惊胆战的话题,“X学院和变种人兄弟会、温和派和激进派全面联合起来,向全世界开战。让战争的结果来决定地球未来的主人。”
“除了这些推测,你的建议又是什么?”
“建议?我刚刚不是也说过了?”向前笑着反问。
以向前的立场,他的建议当然只会是推测一。
“其实我们还有第三种推演结果:X学院继续保持中立,但是不再掣肘变种人兄弟会;让激进派变种人出头去冲锋陷阵,而你们躲在一边观望成败。”
“只不过,这个推演结果被我们认为是可能性最小的一种,不值得以此为基础制定应对预案。因为我们不认为温和派的领袖——也就是教授你——会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
泽维尔教授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变化,他微微蹙起眉头,问道:“你们对所有可能的结果都制定了预案?也包括全面开战?”
“当然,那才是最优先制定的预案。”
“一个已经在准备战争的政府,该怎么让人相信他们对变种人的和平诚意?”教授神态严肃。
向前的回答则理所当然:“教授,在我们国家有一个得到普遍认同的真理:以战争求和平,和平才有希望。”
泽维尔教授扶额而叹,枪伤造成的身体虚弱让他无法像过去一样精力充沛地处理复杂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