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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现在已经触底了，马上就会好转，我想继续买下去，等它回升。&rdo;

&ldo;等等，你才亏了十万，就连女儿的抚养费都付不起了，还要投钱进去!&rdo;

他的下巴动了起来：&ldo;现在正是买进的好时机。这样吧，艾利。你肯定可以撑几个月的，我到时会把钱还给你。&rdo;

&ldo;巴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支票不会好转呢?如果它越跌越低怎么办?&rdo;

&ldo;不会再跌了。我们‐‐我是亏惨了，但现在不跌了，我保证。反正就几个月而已。&rdo;

又来这一套。他总是向我保证，说些甜言蜜语，勾画出诱人的图景，而我总是相信他。但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夫妻，我也没必要再陪他玩这游戏了。

&ldo;巴里，我不能同意。你知道我过得有多紧吗?&rdo;

他眼里的暖意消失了。&ldo;天哪，艾利，别这样!你还不至于要去申请社会救济吧。&rdo;

激怒我!这是他的一贯做法。很快，股票下跌也会怪到我头上了。&ldo;你没搞清楚吧?我没必要让步。法官是这么说的，你必须确保我按时收到支票。&rdo;

我在球门区看完了剩下的比赛‐‐独自一人。

1婴儿潮：这里指美国1946年-1964年间人口大量出生的现象。

2凡尔登战役（19160221-1219），法军大胜，德军大败，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转折点。

3诺曼底登陆（19440606-0825）盟军在法国诺曼底登陆，开始了反法西斯战争西线战场的大规模反攻。

4越共：越南战争期间，美国人对于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简称，也统称一切越南抗美人士。

5凯文&iddot;科斯特纳（1955‐）：美国电影演员、导演兼制片人。

第7章

老爸住在司考基的一所养老院里。那座殖民地风格建筑的后面是一个花园，约一英亩大小;大堂里有个很大的休息室，每天有服务人员清洁房间，买菜做饭，人们称之为辅助生活型住房;住在这里不用自己铺床、做饭、搞清洁。我一直恳求院方将我放进等候入院的名单里，但老爸说，你得先挣一大笔钱，然后才能收买那帮强盗。

我那天下午去得较晚;停好车后，推开玻璃门走进去。老爸正和几个老哥们在休息室里玩梭哈1，牌桌上空弥漫着蓝色的雪茄烟雾。他脑袋发亮，布满了老年斑;甩出一把筹码时，头皮在灯光照射下泛着微光;看上去似乎比一周前更加衰老。

&ldo;艾利，亲爱的，&rdo;他从房间那边叫我。&ldo;我的好莱坞明星怎样了?&rdo;自从《欢庆芝加哥》节目播出后，他就这样地称呼我，半是玩笑，半是自豪。

&ldo;我不是和你说了嘛，爸。好莱坞是俗人的，请叫我里娜&iddot;韦特缪勒2。&rdo;

&ldo;好吧，这边来，里娜。&rdo;

他立即向我介绍另外几个一块打牌的人，全然忘记了我早就认识他们。阿尔浑身圆肿，活像个老年版的皮尔斯布力面团宝宝;马弗又高又瘦，比阿尔稍硬朗;还有弗兰克，干瘪的脸上戴着厚厚的眼镜。

&ldo;打扰你们打牌了，真不好意思。我就在旁边等着。&rdo;

&ldo;不用，反正我输着呢。&rdo;

&ldo;不算刚才那一盘的话，你才没输，杰克，&rdo;马弗喃喃地说。

&ldo;拿女儿当幌子，土腹蛇?&rdo;这是弗兰克说的。&ldo;她出现得可真是时候。&rdo;

&ldo;你们就是妒忌我有个漂亮女儿。&rdo;爸爸收起筹码，向我使了个眼色。他本来就不高，现在背也挺不直了，但彬彬有礼的举止还是会给人值得信赖的感觉。他很爱笑，一笑起来眼睛就埋在皱纹下看不见了。

老爸领我走向电梯，&ldo;谢谢伙计们，赢了不少呢。&rdo;

我们坐电梯上到三楼，沿走廊往里走，绕过停在他房门旁的清洁手推车，进到房间里。老爸的房间是一室一厅，客厅很大，干净整洁。他放上一张本尼&iddot;古德曼3的唱片，为自己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酒。&ldo;听本尼&iddot;古德曼一定得配杯酒，&rdo;他说。

&ldo;爸，你下午不应该喝酒的。&rdo;

&ldo;现在担心这事有点晚了。&rdo;他又往杯子里放了三块冰。&ldo;要喝什么?&rdo;

&ldo;健怡可乐，谢谢。&rdo;

他给我准备饮料的时候，我瞄了一下摊开在沙发上的报纸。有条头版新闻说的是老大党4推出的联邦参议员候选人是玛丽安&iddot;艾弗森，对手却是现任的民主党参议员。艾弗森承袭了利迪&iddot;多尔5的温和保守，发表的言论句句中肯，甚至主张堕胎合法化。

爸爸把饮料递给我，然后坐在他那张棕色皮革、金线包边的旧靠椅上，跟着大合唱歌曲《唱吧、唱吧、唱吧》哼了起来;唱完后他双手展开，&ldo;nu?&rdo;

&ldo;nu&rdo;是个意地绪语6单词，表意灵活，可以是&ldo;有什么新鲜事?&rdo;或者&ldo;哦，对了&rdo;，再或者&ldo;找我什么事?&rdo;

我纠结着要不要和他说钱的事情。他向来不喜欢巴里，主要因为我们是德裔犹太人，而巴里的家族来自克拉科夫7东部，他不是犹太人。老爸那个时代的人对这种事情看得很重。在他眼里，巴里从来就不是个成功的房地产律师，只是个不能给他女儿幸福的小混混。我好像都已经听到他说&ldo;我早就告诉过你会这样&rdo;了;于是决定不给他说巴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