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的一个晚上,毛阳的住处。
毛阳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老旧的《本草纲目》,床头有一个收音机,正播
送着节目。听那声音,当然不是大陆的电台。一个女声软绵绵地报告着台湾当天的
蔬菜价格。毛阳就着《本草纲目》,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一个男邻居没有敲门,突然就推门进来了:毛阳,干什么呢?
毛阳一惊,马上把手里的《本草纲目》合上:没干什么。
男邻居顿了一下,听了听广播内容,诧异地说道:你小子,不要命了,怎么敢
听敌台广播?
毛阳笑了笑:别咋咋呼呼的。我没听,看书呢。
男邻居:看什么书!走,跟我们打牌去,我都约好两个人了,三缺一。
毛阳站了起来,把收音机关了:走吧。
男邻居:敌台在说些什么?怎么我听着像是蔬菜价格?
毛阳:谁知道?台湾那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连白菜价格也天天变,还是我们
这儿好呀,物价稳定。
男邻居:走走,别管台湾那边的事儿了。
毛阳跟着邻居走了。
3
当毛阳和自己的邻居们摆开了扑克牌战场的同一时间,箭杆胡同的临时办公地
点,许子风、骆战和蓝美琴坐在用于监听的那个房间里。许子风要求骆战汇报一下
有关马知远的监听情况。
骆战正准备播放录音,突然想起来说:老许,我的笔记本找到了。
许子风:在哪儿找到的?
骆战:研究所。是范仕成在会议室捡到的,至少他是这样对我说的。
许子风:把笔记本拿来我看看!
骆战从衣兜里拿出笔记本递给许子风:其实他即便看过了,大概也看不懂。
蓝美琴:你怎么会这么大意?
骆战无话可说。
许子风一边翻看着笔记本,一边说:范仕成拿到笔记本就还给你了。无非有两
种可能性:第一,他看过了,甚至还记下了一些东西;第二,他根本没看。不过,
他要是看了,的确也看不懂,你的编码技巧还挺好,我都看不懂。
骆战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
许子风翻到了最后一页,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惟一的一个漏洞,就是我家的
地址。骆战,要是哪天我家里出什么事儿了,我可要找你小子算账。
骆战:算在我头上。
许子风把笔记本还给了骆战:好了,我们听听吧。
骆战把开盘录音机的磁带倒好了以后,开始播放。磁带里录下的,是马知远的
声音‐‐无非是些鸡零狗碎的日常电话。放了一阵,骆战把录音机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