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日的中午,室友们约着出去吃饭,初芮不想去,留在宿舍复习。
宿管阿姨的电话打过来,说楼下有人找。
初芮握着手机,过了好久才慢半拍地回:“好……我一会就下来。”
她有些发冷,明明室内这么温暖,她却偏偏觉得冷。
甚至连起身去拿羽绒外套时,手都在抖。
刚才宿管阿姨在电话里说,她妈妈找她——
丢下她不管、无声无息消失的梁韵白,来找她了。
初芮甚至都有了一丝错觉,恍惚着,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个不可能的梦。
梁韵白怎么会出现呢,她是真的回来了吗?
初芮走出宿舍,身上只带了手机和钥匙。
下楼梯的时候,脚步虚浮,整个人都在晃着神。
一直到宿舍门口。
宿舍楼外,漫天的白雪里,穿着杏色羊绒大衣的女人,依然那么漂亮,依然那么有气质。
来往经过的学生都忍不住多看这个成熟精致的女人两眼。
而她,在看到初芮的那一刻,抬手摘下了墨镜,冲初芮微微笑了一下。
初芮却倏地停住脚步,望着她,久久无法回神。
·
午间的咖啡厅,乐声悠扬,咖啡香醇厚。
地方是梁韵白挑的,高贵奢华,这样高消费的咖啡店,不是初芮这种普通学生会随便来的地方。
梁韵白点了一杯手磨咖啡,在等待的过程中,她仔细端详了面前的初芮许久。
初芮自见到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沉默不语的样子,倒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在负气。
但是再仔细看看,自己这个女儿可真的不像她。
都这个年纪了,还不会打扮。
身上是款式最普通的羽绒服,头发随随便便束成马尾,连最基本的涂脂抹粉都做不到。
好在脸蛋长得好,即使这样走出去,也不会输给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光鲜亮丽的大学女生。
初芮不习惯被梁韵白一直这样盯着看,低垂下眸,一直盯着桌上那杯梁韵白为她点的奶咖看。
母女两时隔几个月再见面,都还没打过招呼。
在服务员把梁韵白点的那杯手磨咖啡送上来后,她优雅地拿起小金勺,搅拌着咖啡,缓缓道:“最近过得还好吧。”
初芮有一瞬间觉得好笑,心内憋着气,看向她:“你觉得我会好吗?”
梁韵白抿一抿红唇,笑道:“看你这样子,是在怪我?”
难道不该怪吗?
初芮真的很想问问梁韵白,她到底是怎么做到一声不吭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留下那么大一个烂摊子给她。
如果没有江寒郁——
那她早就被江家赶出去,甚至很可能被迫背上那一千万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