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柳轻絮听的一清二楚,在被窝里憋笑憋得都想尿了!
她没想到燕巳渊会如此直白,直白到字字句句如刀似剑,别人还没表白清楚来意呢,就让他无形的利剑架在脖子上。
不论魏氏如何作答,总之就一个结果。
滚!
“王爷,臣妇乃柳轻絮祖母,难道脸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魏氏抬着头,虽老脸上没有不恭之色,但语气却是带着不满的质问。
她乃镇国将军之母,气场还是有的。
可这气场也得分地儿,也得看面对的是谁。
燕巳渊眸子一眯,丰眉随之变得锋利,“敢问太夫人,你觉得自己的辈分与本王母后的身份比起来,谁重谁轻?”
魏氏立马低下头回道,“太后凤仪天下,尊贵无比,岂是臣妇能攀比的?臣妇有罪,望王爷莫要折煞臣妇。”
“是吗?”燕巳渊唇角微斜,“本王母后来此,对絮儿疼爱有加、关怀备至,连一句重语都不曾有过,太夫人来此,可有一言半语关心?”
魏氏老脸瞬间失了血色。
这瑧王鲜少露面,在他年少时她曾见过一面,只知道他性冷孤傲,不喜与人言谈。几年过去,没想到着瑧王依旧冷傲至极,当真如传言那般不近人情。
她怎么说也是柳轻絮的祖母,可他却字字伤人,句句把人踩在脚下!
“王爷,臣妇来此自然是关心絮儿的。”她低下了头,语气虚和起来,“絮儿与妹妹茵儿在家中玩闹,茵儿不小心伤到了絮儿,还致絮儿失去的孩子,臣妇很是痛心,因担心絮儿过度,所以才有失风度和礼数,让王爷有所误会。絮儿和茵儿都是臣妇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絮儿受苦,臣妇甚是心疼,也知晓茵儿有罪,遂臣妇愿替茵儿受罚,只希望她们姐妹不要伤了和气。”
柳轻絮在寝室听着她的这些话,真是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以前动不动就叫原身‘孽障’的难道不是她这个祖母?
让管家把大孙女把东西都分给小孙女和小孙儿的人难道不是她?
这个时候来说和气……
和气她大爷!
燕巳渊对着魏氏突然扬唇,但笑却丝毫不达眼底,“不错,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肉多肉少不同,不知道絮儿是太夫人的掌心肉还是手背肉?”
噗!
柳轻絮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厉害啊!这家伙!
再观魏氏神色,脸上的皱褶都隐隐跳动着,不知道是何种情绪快绷不住了。
她见识到了瑧王的不近人情,但没想到瑧王的嘴吧更是杀人于无形!
不论她如何说,他总能让她处于难堪的境地!
这分明就是存了心的!
不用想,一定是柳轻絮那孽障在他耳旁吹了风!
看着她眼中闪过的厉色,燕巳渊唇角上的笑顿然无踪,幽深的眸子突然敛紧,冷声喝道,“魏氏,你可知罪?”
他一身寒厉让魏氏不明所以,一把年纪的她或许是受不了这种刺激,人带着柺杖都不由得抖了一抖。
“王……王爷,臣妇不知犯了何罪?”
“你不是要替柳元茵领罪吗?柳元茵打伤本王王妃,谋害本王子嗣,这本就是死罪,可她不知悔悟,竟趁王妃昏迷不醒之际勾引本王。伤王妃、杀世子、玷污本王,你说,你想如何个死法?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本王定成全你!”
“什么?!”魏氏的神色终于是绷裂了,一双凹陷的老眼睁得巨大,两颗眼球仿佛随时会从眼眶里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