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霞撇了撇嘴,语气里似有不屑,&ldo;我们郡主要买头面向来只去花颜阁,珍宝阁能有什么好东西,这个叶五小姐也不知道做的什么打算,郡主若是不想去奴婢这就去拒了她。&rdo;
妤娘合上花笺,水润的杏眼里溢满了笑意,&ldo;谁说我不想去?&rdo;
吩咐捧雪拿来一张花笺,妤娘亲笔回了帖子,道明日定会准时赴约,然后让掬霞遣人送去叶将军府上。
掬霞心底充满了疑惑,却也只得按照吩咐拿了帖子转身出了内室。
&ldo;捧雪,你去将那件冰蓝色绣缠枝千叶海棠齐胸襦裙拿出来备着明日穿。&rdo;
捧雪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去将主子说的那件裙子拿了出来,但心里充满了好奇。
这件裙子的用料是月华锦,是由邻边的一个附属小国上贡的,每年也就几匹极为难得,皇后娘娘得了后赐给了郡主才做了这件裙子,是京中贵女的头一份。
郡主平时极为爱惜,轻易不穿出来,明日竟然要穿着去见叶五小姐,倒是让人费解。
备好了裙子,妤娘却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坐在梳妆台前挑选明日要搭配的首饰,只是平日里最喜爱的首饰如今却怎么看也不满意。
不是太艳丽就是太素淡,要么就是和她明日要穿的裙子不搭,挑挑拣拣了半天也没有一件合乎心意的,正巧晋王妃身边的丫鬟来唤她去拢翠居用午膳。
路上妤娘吩咐捧雪道:&ldo;等下回来你将那副镶珠玉花蝶头面找出来。&rdo;话音刚落便见捧雪满脸错愕。
她只当作没看见,径直朝前走去。
叶锦研乃将军府嫡出五小姐,之前在宴会上有过几面之缘,未曾深交,但她一母同胞的嫡出兄长却是叶铮。
稍一思索,妤娘心中隐隐约约便有了一个猜测,一想到真正约她见面的那个人,瞬间心跳如擂不能自持,只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些。
翌日,春光明媚,惠风和畅。
妤娘用过早膳,派人禀告了晋王妃之后便带着捧雪掬霞二人坐上了王府内的马车前往珍宝阁。
街道两旁的铺子早已开门营业,路上熙熙攘攘,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车夫怕撞到行人只能缓了速度。
昔日妤娘最喜欢坐在马车内撩开竹帘一角偷看这种热闹,如今只恨不得街上的行人越少越好,好让马车快点跑起来。
珍宝阁在城西,等马车到达时已是日上高头。
守在门口迎客的小厮看见门口停下一辆带着晋王府徽记的马车时立刻眼睛一亮,忙不迭迎了上去。
妤娘被捧雪掬霞二人扶下马车后,便见一个长相讨喜的小厮迎了上来,&ldo;昭华郡主大驾光临,小的给郡主请安!&rdo;
妤娘颌首,温声询问道:&ldo;叶将军府上的五小姐到了吗?&rdo;
小厮点头回道:&ldo;到了,正在包间等着呢,小的这就带郡主过去。&rdo;
主仆三人跟着小厮刚踏进珍宝阁的大门迎面便看见一对熟人。
珍宝阁虽然比不上花颜阁,但里面的首饰制作精巧,样式新奇,很受欢迎,如今偶遇沈家兄妹倒不算太意外。
对面的兄妹二人显然没想到会碰见她,沈安容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紧抿着唇角撇过头去,一副不想看见她的样子。
倒是沈庭轩,目光直愣愣的凝视着对面的少女,眼底充满了惊艳。
妤娘今日是特地打扮过的,一袭冰蓝色绣缠枝千叶海棠齐胸襦裙,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像是在发光一般,飘逸的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绽放的海棠,行走间裙摆波动,花朵灵活,像是置身于盛开的海棠花丛中。
如云的发髻中簪着镶珠玉花蝶玉簪,在光线的照耀下仿佛莹莹发光,白皙修长的玉颈上带着镶宝石璎珞项圈,粒粒宝石莹润饱满,质地清澈,就连沈安容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张娇美动人的小脸,巴掌大的小脸上眉如远黛,杏眼乌黑透亮,仿佛汪了一片溪水,挺立的琼鼻下一张樱桃小口娇嫩如花瓣,诱人采撷。
沈安容见兄长只顾着傻傻的盯着人家看不由得心生不忿,暗中扯了一下兄长的衣袖。
沈庭轩瞬间回过神来,白皙的脸颊上不禁泛了红,目光躲闪着不敢再直视对面的佳人,只拱着双手行礼道:&ldo;见过昭华郡主。&rdo;
沈安容咬了咬嘴唇,即便是心中再不满当着众人的面也只得向对面草草行了一礼。
经过昨日发生的事妤娘对萧氏母女早已心生厌恶之感,连带着对沈庭轩也失了几分好感,遂嗓音淡淡道:&ldo;沈公子多礼了。&rdo;
沈庭轩一心关注着对面的心上人,此刻自然发现了她态度冷淡,联想到昨日他在府中听到的事,连忙语气歉疚道:&ldo;昨日是府中御下不严致使那两个丫鬟污了郡主的名声,母亲已经责罚过了,下午庭轩定会携礼登门亲自向郡主赔罪。&rdo;
&ldo;哥哥‐‐&rdo;
沈安容恨恨的跺了跺脚,瞪大了双眼气忿的盯着对面的人。
府里的那两个丫鬟说的都是实话,凭什么还要哥哥亲自登门道歉?
再说了,昨日是晋王妃心胸狭隘,寿宴尚未开始便提前离席下他们靖国公府的脸面,且她们母女二人走了之后,明大夫人更是当着众位贵夫人的面说&ldo;两个下等仆人竟也敢乱传堂堂皇室嫡亲郡主的谣言,今日宴席一过,明日还不知道会传出哪些个客人的谣言,为了自个儿的名声着想,这宴席我可是不敢再吃了。&rdo;紧跟着也离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