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娘没吭声,仍旧举着伞。
秦毅见身旁的人一动不动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转过头正想训斥时又给忍了下来。
旁边一张精致的小脸被冻得惨白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一双大大的杏眼被风雪吹得泛着泪花,水汪汪的像是要滴出来。
蜷缩起来的身子单薄又瘦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固执地举着,不肯挪动一分。
秦毅紧皱的眉头下意识松动,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竹伞。
肌肤相触的刹那,柔软冰凉的触感迅速传遍他整只手臂,健壮的身子突然僵硬了一瞬,随后才放松下来。
秦毅恶声恶气道:&ldo;再不进去我就把你扔下去。&rdo;
好心撑伞却挨了骂,妤娘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生气,狠狠地瞪了旁边男人一眼,随后气鼓鼓地挑起帘子进了车厢。
好心没好报,就该让他在外面吃雪吃个饱才好。
被瞪了一眼秦毅也没恼,就这样一手驾车一手撑伞往慢慢往回赶。
脑海里莫名地闪过方才那一双水汪汪的还含着一丝怒火的明亮杏眼,抿直的嘴角下意识地往上扬。
马车速度快,即使秦毅路上放慢了速度等到家时也比平日快了半个时辰。
谨郎在屋里听见动静不顾大雪就要往外跑,被秦氏一把捞住。
&ldo;没看见外面还在飘着雪?摔倒了怎么办?&rdo;秦氏点了点小家伙挺翘的鼻尖没好气地道。
谨郎可是妤娘的命根子,哪里蹭破点皮都能心疼死。
谨郎倒是乖乖的没有再要往外跑,只是眼巴巴的盯着外面。
直到院子的木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个纤细熟悉的身影,谨郎眼睛一亮,像是待在窝里的雏鸟见到了觅食归来的雌鸟一般,迈着小短腿跑到门边。
&ldo;娘~&rdo;
妤娘应了一声,叮嘱他乖乖待在屋子里别出来,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屋里。
洗了手后进厨房帮秦氏端了晚饭,秦毅停好了马车进来饭菜刚好摆上桌面。
秦氏晚上烙了饼,又用平日里晒干的野蘑菇做了蘑菇汤。简简单单的晚饭却透着别样的温馨。
妤娘小口小口地喝着汤,冻僵了的身子这才开始回暖,蘑菇鲜美的滋味让她满足的杏眼微眯,在心里舒服的喟叹一声。
秦毅瞥了她一眼,感觉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冬日里在大暖阳下晒暖的小猫崽。
秦氏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雪势变小了许多,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停了,但仍免不了担忧地对妤娘道:&ldo;明天不去了吧?和林老爷说了吗?&rdo;
年关将至,天气也越来越冷。整天风里来雪里去的让人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