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该相信她!
事到如今,埋怨已是没什么作用,弄清楚眼前的局势才是最重要的,稍稍定了定心神,尹知府问道,&ldo;都带走了些什么人?&rdo;
那管事道,&ldo;别的我不知道,不过,唐家老太爷,陆虎,邓家两兄弟还有其他人家,都被围了起来,看样子像是将广州城的人家都一网打尽了。&rdo;
尹知府闻言心头狂跳,又问道,&ldo;胡家和马家有没有事?&rdo;
那管事道,&ldo;奇怪的便是如此,咱们家,胡家,马家都没事,那些人便是路过也不瞧一眼的!&rdo;
&ldo;什么?&rdo;尹知府低喝道,惊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那管事也吓了一跳,心头不由得暗暗奇怪,这事儿虽然透露着蹊跷,可也不至于让老爷这么大的反应啊?
尹知府的内心却是万千的煎熬,事情越发的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胡两家有没有本事请来这么多人,他不清楚,不过,胡家这会儿看戏看的正开心,断然不会干出这种事的,别人越是斗得厉害,他们事后得到的利益就越大。
马家人则是不会这么干,要知道,马家诺大的家族,便是手上的管事加上水手一应的人手也不止这么点儿,自己能摆平的事情何必假借他人之手?
想到这里,尹知府又问道,&ldo;你可知道那些官兵是从哪儿来的?&rdo;
那管事道,&ldo;小的并不清楚,不过有人说,那领头的像是嘉郡主府上的人。&rdo;
&ldo;嘉郡主!&rdo;尹知府一屁股跌坐到了凳子上,心头复杂无比。
他约莫猜出是谁请来的人了!
程若水言,两日之内形势必有大变!
离开这里的楚怀沙!
程水若与他有约,这会儿却是不来他府上与他告知一声便这样行动,实在不是一个让人高兴的消息,何况,她只动了这些人,而不动广州城里有势力的人家,这不得不让他感到危险。
还好,他已经将自家夫人儿子尽数送走了。
并非他不想离开,不过是还带着最后的希望,尹家上下的根在此处,离开了此处,除了他要背上一辈子的罪名以外,尹家的家业也是尽数被毁,这与他直接向马家言败还有什么区别?
他指望的是,程水若并非言而无信的人,何况,马家人竟然烧了她的住处,这仇,程水若不可能不报,而程水若在当地的势力太弱,靠沈诚的话,又要欠下一个大大的人情,依照他所见,沈诚走了,程水若却是没跟着他一道,这充分的说明了两方人并非那么亲密。
思量再三,尹知府又站了起来,弹了弹衣袍,叫道,&ldo;备车,本官要出门一趟!&rdo;
一身儒服,翩翩公子,面前摆了一应的茶具,若是身处在竹林小屋,自有一番风雅,与之相处必然无比的舒畅。
偏偏这面容俊朗的让人无法逼视的人儿如今坐在一处营帐中,周围尽数是一身戎装的士兵,这情形,只让人心中发颤,特别是,那人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只让人感到一身寒意的时候。
广州城里的数百名商人都被请了来,除了马胡尹三家,以及不在城里的沈诚以外,便是家主不在家中的,也请了家中能做的主的人来。
面对这样的情形,众人都有些摸不清头脑,却也不敢胡乱的嚷嚷,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几个字绝不是骗人的!
有几户人家不知大是脑袋发热还是为了什么,最终不少人血溅五步。
眼前这个人是谁?
为何能请得动嘉郡王出手?
把他们叫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问题,却是没有一个人问出口来。
仿佛玩弄人心,让人心中不安是件极为开心的事儿,座上的那位男子慢条斯理的将茶水沏好,当幽香飘散出来的时候,才抬起头来,望着下方站了一大堆的人,笑吟吟的道,&ldo;诸位一大早被请过来,路上辛苦了,来喝杯茶吧!&rdo;
这时候,谁还有心情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