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守在恒帝床榻边苦着个脸,两条眉毛都揪成一团了,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泪。恒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绵长。
刘青过来搀扶起太子道:“太子先回去歇息吧,皇上这里有奴才守着呢,”
太子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回东宫去了。
太子出去后,恒帝掀了被子起来了,刘青过来禀报:“风声已经放出去了,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恒帝坐在床榻上道:“替朕拟一道旨意,就说朕遇刺身体抱恙,让太子监国,有什么事情与大臣们商议着办吧。他是该学会独当一面了,告诉宵儿,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多请教一下国师,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恒帝沉思片刻又道:“你这段时间仔细着点,留心看看安王的党羽,既然开始了,那就别怪朕不顾手足之情了。纵然是他不反,也留不得了。”
城北的小院中,赵夫人看着眼前的银面人问道:“天麟,你的伤可好些了?听阿九说你受了刘青一掌不知所踪,娘亲很是担心呢。”
赵天麟低头:“谢谢母亲关心,孩儿没事,逃出皇宫后居然阴差阳错的被燕瀛泽救下了。”
赵夫人一惊:“他可认出你了?这次算李焱那个狗贼命大,既然如此,那便吩咐凉州的人准备行动吧。”
“未曾。”赵天麟沉默了片刻问道:“母亲,我们真的要如此吗?若是为了报仇,孩儿寻机会杀了李焱就是,我们这样,置苍生于何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夫人打断了。
“你一人便可以复国?你一人便可以从万人中全身而退?若是只要李焱的命,那不是太便宜他了?你要时刻记住,你是赵天麟,这天下是赵家的天下,是李焱窃国在先,所以必须让他付出代价。你必须从他手中拿回整个天下,否则,你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了维护我们的性命而死去的人?如何对得起赵家的列祖列宗?”
赵夫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赵天麟沉默了,眼前闪现出了为了保护他而自刎的养父母,还有那么多为了维护他的身份而失去生命的人,良久低头轻声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因为我们的仇怨而让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更何况孩儿总认为我们的部署还不成熟,这样贸然的行动,有些不妥。”
赵夫人笑了,笑得凄厉:“若想百姓安生,那么江山势必要握在你的手掌心里,否则,你拿什么去让百姓安泰?若是一味的畏首畏尾,这天下何日才能重归赵家?”
赵天麟低头应了,出门时轻咳一声,咽下一口鲜血。
秦九进来道:“夫人,您别动肝火,少主心善,不愿意见到生灵涂炭。”
赵夫人揉了揉额头道:“这孩子,唉!”
“奴才只怕若是以后少主知道了真相……”赵夫人微微叹了口气道:“他从生下来便没有选择的余地。”秦九见赵夫人面有倦色,止了话语出去了。
安王躺在床上假寐,这些日子装病着实有些费神,王妃关上房门出去了。安王蓦然心惊,睁开眼睛,便看到床前立着两个人,一个人他认识,正是丧门的联系人九叔,还有一个一袭黑衣,脸上戴着一个面具。
“这位是?”安王问道。
九叔对安王道:“这是我家少主,此次我们来是想与王爷做一笔让王爷稳赚不赔的生意。”
安王吃惊的抬头望着九叔:“生意?九叔可别忘了你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这个不用本王提醒吧?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我的银子花到何处了。”
“王爷别急,此事事关重大,要从长计议,虽然没有取到王爷想要的那颗人头,但是重创了皇帝。”九叔微笑道。
安王点了点头道:“九叔言之也算有理,那么敢问少主与九叔是来与本王谈何种生意的?”
“江山。”赵天麟冷声吐出两个字。
安王疑惑:“江山?”
九叔道:“我们可否换个地方详谈?”安王沉吟片刻道:“跟我来。”伸手打开了床边的机关,墙上升起了一道暗门。
而此时的安王府后门,翻进去了一个黑影,手中的银。枪泛着寒光。那个黑影似是对安王府十分的熟悉,轻车熟路的便摸到了百里晋所在的小院中。
安王与赵天麟的谈话仍在继续,九叔开口:“那,不知道王爷的计划是?”
安王笑得阴测道:“二月二,春狩,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