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他的嬷嬷曾经不止一遍的说过,他是家里唯一的子嗣,是阿玛的宝贝金疙瘩,阿玛喜欢自己的额涅,根本不喜欢娥尔赫福晋,所以哪怕娥尔赫嫉妒的在家里上蹿下跳,天天看他的眼神不善也没有用。
坏女人是生不出孩子的!
阿木沙礼木然的神情渐渐有了变化,高耸的颧骨上飘起一大片不正常的cháo红,她胸口起伏,呼吸急促,血红色的双眼弑人般的瞪视着豪格。
豪格心生惧意,噔噔噔跑向门边,挨着门柱子扭头朝她扮鬼脸。
这时门口一个人影晃了下,岳托端着热腾腾的瓷碗,跨进门来。
&ldo;好香啊!&rdo;豪格踮起脚尖,鼻翼煽动,猛嗅。&ldo;我要吃!我要吃!给我吃!给我!&rdo;他双手举高,扒拉着岳托的手臂。
岳托左肩受伤,胳膊无力,只得右手将碗举得更高些,以免被豪格碰翻。
第四章
&ldo;豪格!等等……你吃的鸡,在你额涅那里……&rdo;
豪格一听,拔腿就往门外跑。
岳托端着碗靠近土炕,炕上的阿木沙礼头侧向墙面。他踟蹰片刻,终还是硬起头皮上前:&ldo;你饿不饿?那个……八婶说等你醒了,她送你回去,我知道你不太愿意见到我,我只是……&rdo;
他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怎样解释才能不招她反感,说到最后只得暗自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碗递将过去:&ldo;你先吃点东西暖暖身……&rdo;
这碗刚一凑近,他原还头疼要怎样才能哄她回应,没想到侧躺在炕上的阿木沙礼突然娇躯震动,整个人翻转过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她急速扑过来,双掌撑在炕上,脑袋伸出炕沿,&ldo;哇&rdo;的声,呕出一大馊腐味刺鼻的酸水。
他站的近,酸水溅得他整个靴面上都是。
可这远还没完,就像是一个引子一般,阿木沙礼从吐了第一口开始就没再停过,搜肠刮肚的呕吐一阵接一阵的没完没了。眼瞅着她整个人吐的都快虚脱了,岳托这才手忙脚乱起来:&ldo;你……你……我不是要逼你吃东西,你再不待见我,又何苦作践你自己?&rdo;
阿木沙礼根本没力气答他,吐的昏天暗地,把早起吃的那点子东西全给倒腾出来,差点儿没把苦胆也给一并吐出来。
岳托看她实在难受,便伸手去拍她的背,没想到她又跟被刺毛虫扎了似的,突然挥手一挡,却是把他手里的碗给打飞了出去。
那碗里盛的是雉鸡血做成的粉条汤。这种吃法原是岳托为了果腹,跟一个汉人学来的做法,他以为阿木沙礼吃不得这种腌臜东西,眼见得被她打翻在地,也只得黯然叹气。
葛戴在门外哄着儿子吃鸡,原没打算进屋,没想到里头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她也不好再假装不知道,只得挨着门口往屋里看了看。
碗碎成了三四片,汤洒了一地。
素来知道莽古济是个任性刁蛮的,没想到她女儿不遑多让,真真儿是个难伺候的姑奶奶。
葛戴一脚跨进门,满屋子的酸臭气扑鼻而来,不等她屏息,眼前的情景不由令她一愣。
阿木沙礼又吐又咳,整个人脱力的瘫倒在炕沿边上,脸色惨白,气息奄奄,含泪的双眼却满是恨意的瞪着面前举足无措的岳托。
&ldo;这……这是吃坏了肚子?&rdo;葛戴心里有了个不太好的荒谬念头,可想着眼前的这丫头不过才十一岁,又是个未嫁之身,便强迫自己略过这个念头。
岳托站到一边,葛戴从外头的大灶上端来热水,拧了帕子替阿木沙礼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