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是辰妃的心腹婢女,辰妃刚进宫的时候,她就在辰宫贴身侍候这位辰妃了,主仆之间默契得几乎只须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这回不用那个主子吩咐,为了保住辰妃在宫里的地位,她这个&ldo;得力助手&rdo;自然会替她除去那个祸患。
异世安生
江诀抱着浑身是血的李然狂奔至凤宫,吓得凤宫上上下下所有人顿时乱了手脚。
巧馨和琉璃皆急得哭红了眼,实在是因为他们这个殿下近来意外频频,且次次都危及性命。
江诀一边跑,一边回头朝众人大吼:&ldo;快!宣太医!&rdo;
几个资历浅些的婢女都被江诀那个样子吓坏了,愣是站着没有反应。
还是老嬷嬷镇定,见江诀抱着李然进了内殿,立马让小六子去太医院,又让外殿的小太监去生炉子,让琉璃她们去内殿伺候。
江诀将李然放在凤床上,因为失血的缘故,李然此时的脸色白得几乎有些慎人。
剑还没有拔出来,江诀不敢妄动。
江云武功之高,放眼天下已是少有敌手,这一剑下去,如果不是江诀挡了挡,原本是可以要了李然小命的。
&ldo;来了!来了!太医来了!&rdo;
小六子几乎是用的拽姿势将那个老太医拖进了内室,他一个小伙子不觉得有什么,老太医一路奔来却早已满头大汗,进了内殿还一个劲地边走边喘粗气。
老太医正欲歇一口气,手上一紧,冷不防就被一个人拉到凤床边,抬头一看,见那个抓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皇帝陛下,老太医脚下一软,差一点没有一个趄趄跌过去。
&ldo;快点!他失血过多,撑不了多久了!&rdo;
李远山凝神一看,凤床上的那位胸口插着一柄污黑中长剑的居然是皇后殿下,一张脸白得几乎像纸。
李远山再去看江诀,见江诀手上竟也有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横在掌心上,血还在流个不停。脖子上也有个咬破的伤口,也在不断流血。
&ldo;陛下,您‐‐&rdo;
江诀眉眼一拧,头也不回地吼道:&ldo;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干什么!&rdo;
李远山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江诀一贯以温雅面目示人,这样急躁狂怒的样子,怔得他半天才回过神来。
不过李远山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先皇在世时,他就已经是太医院的首座了,医术高超不说,心理素质更是少有的强健。
李远山朝江诀匆匆一拜,走过去翻开李然的眼皮,见这位殿下的眸光已经有些涣散,瞳孔也变大不少,又替他把了把脉,发现脉象也在走弱,知道这人伤得不轻,再不敢耽搁,麻利地剪开李然胸口的布料,瞧了瞧伤口,转身对江诀躬身说道:&ldo;陛下,得立刻拔剑,否则‐‐&rdo;
江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李远山继续说:&ldo;臣需要一个人帮忙压住皇后殿下的身子,否则待会殿下大痛之下稍一乱动,恐怕心脉不保。&rdo;
江诀二话没说便脱了长靴上了凤床,按住李然的肩,以眼神示意李远山可以开始了。
李远山心中虽然早已惊骇,脸上还维持着平静的神色,拿出止血纱布和止血药,交给凤宫那几个婢女拿着,又在李然嘴里塞了个软帕,稳了稳心神,一手抓住剑柄,另一手压着李然的胸口,说了声&ldo;陛下,要开始了!&rdo;,便以电光火石之势,将那柄污黑的长剑往后抽了出来。
那个一瞬间,江诀觉得手中按着的这具身体几乎在微微抽搐。
李远山一刻不敢放松,伸手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止血药,在伤口处撒上药粉,再接过纱布压上,直至血水将纱布浸湿了一层又一层,李远山的汗水也将衣服浸湿了一层又一层。
这真是一场搏命的差事,江诀望着李然鲜血直流的样子,有一瞬间看向他的时候,李远山差点以为自己老命难保。
好在这位老太医的确道行颇深,最后终究将血止住了,众人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
李远山悄悄抬眼去看江诀,见皇帝陛下的脸色苍白之极,几乎与躺在床上的李然不相上下,心中一叹,也不知道究竟感叹什么。
事实上,江诀的伤口虽然不是伤到要害,但到底也是深可见骨的一个口子,后来他又抱着李然一路狂奔,气血逆转不说,光是这一路流的血,就蔚为可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