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仰躺着看身处自己身边的人时,总会产生浓浓的不安感——其根本原因是,向别人袒露腹部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如果面前的人不值得信任,就会给自己带来不可逆的伤害。
这是一种可怕的可能。
儿时凌存可以毫无顾忌地和温演同床而眠,此刻脑内却警铃高响,如临大敌。
凌存正处于易感期的脑袋晕晕乎乎,却也足以从温演压抑又难以克制的动作里,看出他整个身躯此刻饱含的危险性。
温演不悦地抿着嘴唇,眉头也蹙着,眼里全是迷茫。低头看着他,汗水顺着面颊滑落,滴落在他的胸膛处,凉凉的。
凌存趁着温演忽然走神的功夫,直接用力一拧,挣脱了束缚——他毕竟是个身强体壮的alpha。
在体内各类浓度不断上升的激素的作用下,易感期的alpha的爆发力和杀伤力,与野兽无异。
凌存重重一脚踹在了温演的侧腰上,想要借此拉开距离。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因为疼痛或是想要防御而侧身闪躲。
可温演即便吃痛,也死活都不动。肌肉充沛的手臂顺势夹紧凌存的小腿,粗糙的指尖顺势往上一滑,握住了凌存的小腿,带来一阵触电般的感触。
“你放开我!”
凌存皱眉喝道。
他用力抽腿,却被温演握着小腿往下压,推到腿根翻起,膝盖抵在自己的肩头——庆幸他是个身体素质很好的人吧!换一个韧性差一些的人来,非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折腾得韧带撕裂不可。
温演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只是自顾自地俯下身,用牙咬住了凌存的衣领,猛地往下一扯。
纽扣崩裂,飞散得到处都是。不知骨碌碌地滚进了哪个漆黑的角落里,再也看不到了。
他粗糙干燥的嘴唇轻轻触碰着凌存白皙的皮肤,然后伸出舌,像蛇类舔舐食物那般,在凌存身上留下了湿漉漉的水痕。
即便凌存不断挣扎晃动,他还是气定神闲,像是在做餐前祷告一般,完成了从小腹到胸膛,再到锁骨,最后延伸到脖颈处腺体的舔舐。
“你这个变态——”凌存抬起膝盖狠狠地怼了一下温演的胸膛,“你他妈是想强奸我吗!我是alpha!”
温演踉跄着抬头,方才那用力地一怼,让他猝不及防地咬破了口中的血肉。丝丝红血伴随着他下意识舔舐嘴唇的动作渗出来,将他原本苍白无色的嘴唇染得愈发艳红,竟然看起来有些妖冶的意味。
面无表情、如同恶鬼一般的少年俯身,忽然恶狠狠地吻上了凌存的薄唇。这近乎撕咬的动作狠劲十足,蹭得凌存嘴唇上原本因为上火而产生的裂口一阵生疼。
凌存自然不甘示弱——没有哪个alpha的自尊,会允许ta无所作为地被一个beta狠狠侵犯的。
他于是反击,用力咬了温演的舌头。血腥味一下子在两人唇舌交缠间弥散开来。伴随着吮吸和舔舐的动作,湿漉漉地糊在嘴角处一小片。
窗外,树叶被热风吹动的声音,宛若火烧。
温演抽着冷气结束了这个吻。盯着凌存近乎狼狈的脸,忽然笑了,语气刻薄又坚硬:
“是啊,我就是要强奸你。你是alpha又怎样,我从初中第一次梦遗开始就想侵犯你了。从那以后的每一年、每一天,我都必须幻想操你才能入睡——听到这些东西,你难道就满意了吗?”
『我只是憧憬着有一台从天而降的大型压榨机,把灾难、大崩溃、惨绝人寰的悲剧、人类和物质、丑物和美物,不加区别统统碾碎。1』
“你他妈的——”凌存从温演泛着狠劲儿的神情意识到他说的都是真的,一时语塞,只能强调:“你是beta!beta怎么可以和alpha在一起!怎么可以和alpha做!”
“我是beta,所以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也没办法像oga一样为你提供精神安抚。我对你造成的影响甚至不如随便哪个忽然发情的路人oga……”
沟口从少年时期开始,就疯狂地觊觎幻想中美丽至极的金阁寺。一如侍奉神明般憧憬着凌存的温演,试图以自我牺牲的方式,换得理想中无上神明的眷顾。
透过狭小的、圆形的下水道洞口,幼年温演平静地抬起头,看见背着光面容模糊的凌存趴在洞口,义无反顾地朝他伸出手。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像亡命盗贼不惜吞下价值连城的宝石销毁证据一样,钯金阁藏进我的肉里、我的器官里,逃之夭夭。2』
温演跨在凌存的腰腹之上,两手按着凌存的脸,一下一下用力地摩挲着,即便凌存露出吃痛的表情,也绝不停下。
他从前从来都以凌存的感受为先,从来没这么失控过和狂躁过。他清晰地意识到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逝,像被碎风吹走的细砂那样。可从他口中吐露出的话语却极尽恶毒,仿佛从未从他的本心流淌而出,亦无法阻止不断流逝的宝贵之物。
因而,他只能绝望又狂热地继续说下去。
“beta又如何呢?反正——你现在被困在我身下,马上就要被我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beta侵犯了。”
温演皮笑肉不笑,仿佛在惩戒自己一般。
“不然,你以为我健身是为了什么?”
“你这个混蛋!”凌存用力地锤着温演的背,却无济于事,“你他妈放开我,听见没?不然我恨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