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行挑眉:“哪里错?”
“是您以前跟我说”
“不要用敬称。”
“”被打断的滋味很不好受,得重新建立勇气,但话已经出口,再说也不是很难。
方燃知的下巴仍垫在陆霁行的掌心,没想着端正,就这么和同样犯错的陆霁行对峙:“是你以前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我问你是谁的时候,你只是跟我讲他在德国,是一个跟我跟我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
越说越觉得有底气,方燃知抓住陆霁行的手腕,声音大了起来,不过并非大喊大吼,只是他平日说话的正常音:“你说你跟我签协议,是因为想要学习、谈恋爱这件事情,以后如果跟他在一起,就能够派得上用场了。然后这段时间您又你又总是去德国,我就以为你是去找他了,所以我不想耽误你和他,才说要分开的。”
“我我还不够懂事吗?”
方燃知的眸子很黑,瞳底浮着认真的柔光,似乎是要将人吸进独属于他的深渊之中,直让对方溺毙在里面才好。
他说话时嘴巴一开一合,发出的每个字眼的声音都变成特有的频率顿在陆霁行手心,微痒。
陆霁行从托着他半张脸改为掐住他下巴尖,蹙眉道:“小朋友,我是让你这么懂事的吗?”
“可是”
“还有你说的这些,”陆霁行眉宇蹙得更深,“是我说过的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方燃知:“”
这么一否认,便好像所有事情都是方燃知无理取闹了,他急切地坐直身体:“是你说的,就我们第一次签协议的时候,你亲口说的。”
表情有种被欺骗了的不可置信,隽秀精致的五官也恨不得要皱到一起。
在这抹不似作假证据确凿般地控诉中,陆霁行忽地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假的。”他现在毫无心理压力,承认地说道,“没有这样一个人。”
“啊?”方燃知怔愣。
他以为陆霁行怎么都要有个很正当的理由作为解释,没想到他直接就是一句打破误会与谎言的澄清。
方燃知反应无法迅速,身体不像在实处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谈过恋爱,你有初恋,你做过,”陆霁行面无表情地说,“我挽尊,不行吗?”
陆霁行并不在意方燃知和他初恋到底有没有做过,只要现在这个人是他的,而且只是他一个人的,就足够了。
但是方燃知和别人谈过恋爱这件事不能想,否则陆霁行会把自己酸死,并无数次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下手。
既然刚开始便是签协议,那方燃知18岁的时候就签也一样。
不必等到19岁。
在猜测到方燃知和陆启“在一起”的时候,陆霁行就应该把他身体里犹如第二人格的凶兽放出来,撬侄子墙角,做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是他当初顾忌得太多。
顾忌来顾忌去,陆霁行没变成真正的绅士,还是“疯”了。
方燃知不能和他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