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尴尬地扭了扭。
“别动,若是你想孤做些什么?那你就尽管动。”宇文泓道,随手一挥,帐幔落下。
荀真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动弹不得,这回脸红得实在是可以了,没一会儿,屋子里的烛光已经是灭了,此时一片漆黑,想到小令子的死状,不自觉地靠向宇文泓的怀里。
黑夜中的宇文泓的嘴角微勾起来,更是收紧那环着她的手臂。
“殿下?”
“睡觉。”
他的声音里有着压抑,可荀真愣是没有听出来,这才想到来意,“殿下怎么没问奴婢为什么而来?”
“你不是想孤才来的吗?”他说着自大的话。
“自大狂,谁会想你?”荀真嘀咕了一句。
“什么?”他的声音有着不悦。
“啊?奴婢是说,殿下今天是不是到许家拜祭了?”荀真玩着他身上的佩饰,话里有着关怀之意。
“父皇让孤跑一趟。”他道。
荀真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在黑夜中皱紧了眉头,“许家的二老爷是个混账人,殿下不知可有见到他?”遂不管他有没有听到,一股脑儿地把那天许家老二气死老太爷的事情说出来。
宇文泓没想到许老爷子是这样辞世的,拥着她的手掌握紧成拳,那个许家老二岂止是混账,更是个不孝之人。
“奴婢还听了一个传闻。”今夜话多的荀真又道。
“你怎么说个不停,不累吗?孤可是累了,要睡了。”宇文泓道。
“殿下爱听就听,不听那就拉倒,奴婢说奴婢的,那天奴婢刚好藏在假山之后,听到了一个很骇人的听闻,不过却也知道此事不能诉之人口……”
宇文泓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宫闱秘闻,怪不得母后会为那混账的三哥求情,之前指示孙大通去查,只是至今还没有消息,此时在黑夜里的荀真没有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只是在他怀里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自顾自话。
“那天就你一个人吗?”在她的话音停下半晌后,他道。
荀真的脑海里闪现出宇文淳的脸,不知要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兴许会害了宇文淳,看今夜宇文泓惩治叛徒的手段,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然后摇了摇头,忽而想到现在是黑夜,他看不到,这才赶紧道:“没有,只有奴婢一人。”
宇文泓没有察觉到她在这个问题上说谎了,突觉她在冷颤,“冷吗?”更拥紧她,然后把被角掖好。
荀真这时也感觉到累了,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去,这段时日总把这些事压在心底,现在说出来,她也不用担心了,反正他说过不会杀她的,还有何可怕?
宇文泓感觉到她的呼息平稳,看来应该是睡着了,这才低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吻,在黑夜里仍能见到她的嘴角翘了翘,“荀真,谢谢你。”方才闭上眼睛。
天色将亮之际,荀真的眼帘掀了掀,然后才睁开眼睛醒来,看了看那华丽的帐顶与绣金龙的被套,迷糊的神志这才清醒过来,昨天夜里她竟与宇文泓同睡一张床,忙拉紧了棉被,眼睛望了望,这才发现床里只有她一个人。
孙大通听到里头有动静,隔着门道:“荀掌制,可是醒了?”
“醒了。”荀真忙掀开帐幔,穿鞋下榻,看到孙大通指挥着小太监打来洗脸水,脸色潮红一片,眼角往四周瞄了瞄,没看到宇文泓的人影。
孙大通见状,笑道:“荀掌制是在找太子殿下吗?殿下已经上早朝去了。”
“没,我哪会找他?”荀真忙捧水洗脸,希望这样可以驱去一些热意。
“荀掌制莫要不好意思,咱家是阉人,荀掌制当咱家不存在就好。”孙大通把那上等竹盐摆在荀真的面前,示意她漱口。
“孙公公,我来就好,哪敢劳烦公公?”荀真忙道。
“殿下留咱家在这儿不就是侍候荀掌制的?”宇文泓从小到大都是孙大通侍候着,哪会不晓得这年轻太子的心思?
荀真尴尬地一笑,“孙公公说笑了。”她是什么人?只是一名宫女,哪用得上孙公公这高她几个等级的太监侍候?说出去都惹人笑话。
孙大通却是笑了笑,凡是殿下在意的人就是他要在意的人。
荀真本想洗漱过后就要离开,谁知孙大通还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早膳,有水晶蒸饺、桂花糕、红豆糕、红枣百合糕等林林总总的糕点,还有在一旁散发着香气的八宝粥,晶莹的米粒与红豆等材料交相辉映,让人看了食指大动。
“殿下吩咐,荀掌制要全部吃完,不然就瘦得让人硌手了。”孙大通一本正经地道。
荀真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那个该死的宇文泓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她瘦得硌手?可恶!
此时,她却不知道在孙大通的眼里经过昨晚,她可是身份不同,那可是殿下实实在在的女人,况且女儿家初夜过后是要补补的,所以这场早膳可是他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
荀真本欲拒绝的,不过在孙大通讨好的眼神下她还是硬着头皮坐下,舀粥吃了起来,这孙大通的眼睛怎么看了让人不舒服,殷勤过了头吧?
一顿早膳她是吃得不太舒心,坚决婉拒了孙大通要送她回尚工局的好意,趁着此时人少,赶紧一溜烟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