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还嗅到那味道吗?”草灯和尚挣扎着抬起头,声音艰涩无力。
黑暗阴森的牢房里,只有一个火盘的摇曳着火光。满身镣铐锁着两个重犯,一个是草灯和尚,他另一个为人熟知的名号是袖里乾坤──杜举!
让他称师弟的,正是弥勒教的庙主,七绝掌──辅清光!
微弱的火光透过缝隙映照他的脸,他低着头颅一动不动,要不是他呼吸间吹动散乱的发丝,还真让人以为他死了。
半响之后,他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草灯心里一沉,干脆闭上了眼!他双腿被废,肩骨被环钉锁死,全凭几十年修来的内功才撑过这蚀骨之痛!
回想半生恶事做尽,落得这下场他一点儿不后悔!自从加入弥勒教的第一天,他就预见了今日。
人间乐土?不过是骗人的鬼话!
现在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那郭家小儿怎会叫得出他儿子的名字!这事莫说弥勒教不知道,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
他自问把儿子藏得很好,郭家是怎么知道的?这疑问一直萦绕在草灯心头。他不怕死,只怕毁了儿子的一生!
“师兄,快了!就……这几天了!”
而就在这时,牢房铁门打开,一个士兵提着个木桶走了进来。此人正是伍彦祖,他是来给犯人放饭的。
见他进来,一个个挣扎着爬起来,捧着碗往栅外伸。
“哼!一个个的,开饭就精神了!干了伤天害理的事,还顿顿白米饭,真是没天理呀!”伍彦祖冷哼道。
“军爷!军爷!三天才一顿清水泡饭啊!”
“是啊,军爷!好歹添……添多一顿吧!天气冷,不扛饿呀!”
“呵呵!还敢顶嘴?还敢提要求?”伍彦祖却被嗤笑道:“吃饱了就有力气好造反?想都别想!小爷我大过年的都要守值侍候你们,还不知足是吧?那就都别吃了!”
“别呀!军爷,他俩说的跟咱没关系,咱不敢造次的!”
“是啊,军爷!咱们不敢造次呀!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俩蠢货,打!给军爷出口气!”
一帮囚犯拳打脚踢的揍了一顿两个提要求的人。其实也就做个样子,一个个手软脚软的哪儿来的力气揍人。不过是顺了军兵的气头,不至于连冷水泡饭也吃不上。
“军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小的给您嗑头了!”说罢,便跪下嗑起头来。
伍彦祖也只不过是吓唬他们一下,他还真不敢不给饭吃,万一真饿死了他也要担待责任。
“伸出来!”伍彦祖喝了一声,提起瓢子开始分饭。
一个个分到饭的都千恩万谢,闷起头猛的用手拨进嘴,吃得又快又急!生怕吃得慢了又被人抢了去,这些事经常发生。
伍彦祖走到最后的两个栅格,里面分别关了一人。这俩人不会像其他囚犯一样伸个碗来接,只把碗放在栅外的地上。
也不多废话,他一个碗舀了一勺,外加一口痰!
这俩人军中个个恨之入骨,奈何上峰严令,不然这俩人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大过年的,给你们加点儿料!”伍彦祖解开裤衩,往碗里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