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石头是今早下人送上来的,说是一个白胡子,白眉毛,一身白衣的老者送过来的,并且他说这块石头对太师您意义重大。
其实下人不必解释,他孙谋看见这块石头,他悠闲的心境顿时一扫而光,他不等下人说完,便问,那人现在何处?
“不知道,小的也问了他的姓名,他也没告诉小的。”那下人小心翼翼地说着,自己的腿亦不知道抖了多少回。
“你下去吧。”孙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
那人如释重负地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间,他打死不想再有这种感觉了。
孙谋拿着这块石头,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好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过了片刻,他把石头放在桌上。“白远,没想到你到底还是来了,你还以为我是当年你手下的孙谋么?”孙谋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
是啊,人会变的,多年过后,你还会是原来的你么?
汉武帝年幼时,长公主报女儿曰:“阿娇好否?”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谁料以后反送了卿卿性命。阿娇错就错在她以为刘彻还是当年儿时的刘彻,她以为人不会变,誓言不会更改。
可有的人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一将功成万骨枯。成与不成,都在风口浪尖处行走。
火中取栗的不止他一人。
纪如风在烤火。
天并不冷,可是他却坐在火炉旁,火炉中时不时冒出热气和星星点点的火星,还有炉内物体燃烧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他似乎没有听到,也感受不到这种热度。他没有在乎这些,因为他刚才送走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一个如果不是紧要关头他不想见也不能见的人。
这个人带来了消息。如果置身事外,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好也不坏。可是他不会这么做,这是他的机会。他要把这个消息变成对自己有力的消息,因此,他必须思考,坐在一个火炉旁思考。
火炉的旁边通向一个铁匠铺,这是一个老字号的店铺,打出的兵器锋利无比,经久耐用,很多王公贵族专门去这个店铺订做防身之物。可是,没有人想到,这个店铺私底下打造了多少武器。
“少爷,喝茶。”一个人出现在纪如风面前。
“乌老,这么多年,您辛苦了。”纪如风接过茶碗,由衷地看了眼前的这个人,这人约有五十多岁,可是皮肤黝黑,孔武有力,一头黑发,很难想到他已是年过半百之人。
“别这么说,我和你父亲是八拜之交,你父亲含冤而死,可恨我人微言轻,帮不了一丝一毫啊!”老乌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乌叔,逝者已矣,别想太多,这些年你对我纪家怎样,我心里有数。”纪如风站起来,重重地拍了拍老乌的肩膀。
“五叔,如果让你召集亡命之徒,你能召集多少?”纪如风问道。
“大概能有三四十吧,各个可以以一当十。”老乌没有问缘由,只想了一下便说出了结果。
“好,加上这批人,我们能有三成胜算。”纪如风淡淡地说。
“只有三成,是不是太低了。”老乌皱了皱眉头问道。
“乌叔,你知道么,就是哪怕一成我也要尝试一下。”纪如风淡淡地说道。
老乌看着纪如风,忽然大笑道:“好,我陪你,反正我也活够了。”
纪如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凝重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我的兄弟们送命的”
他不是一个人,他走的每一步,都要考虑,如果是一个人,他可以重头再来,可是他不是一个人。
我们口口声声说为自己而活,可到头来,谁真正的在为自己而活?我们都或多或少的在受着影响,只是,我们没有察觉罢了。
当欧阳无忌再一次站在张文正面前,就把这个问题想开了,面子,尊严?如果跟一个垂垂老矣的人去计较,这才是真的伤了面子,丢了尊严。
“太傅!”欧阳无忌看着双眼紧闭,呼吸浓重的张文正说道。几天不见,他的病情似乎又恶化了。
“你来了。”张文正平静地说道,他没有睁开双眼,但他知道是谁,也知道他为什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