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退休以来,我曾返回匡蒂科从事教学和咨询工作,而我的同事们清楚我对他们是有求必应的。我一如既往地进行讲课和演讲,将我25年来研究谋杀犯心理的心得体会传授出来。我已经从联邦调查局退休,可是我认为我永远不可能停止与那些犯罪行为作斗争。不幸的是,犯罪问题越来越严重,我们永远不会缺少客户。
人们时常问我,面对可怕的暴力犯罪统计数据,我们能拿出什么对策。尽管肯定有切实可行的对策能够采取而且应当采取,我倒是相信解决犯罪问题的最好办法是让更多的人关注犯罪问题。配备更多的警察,设立更多的法庭,建立更多的监狱,改进办案技巧,这些固然不错,可是要想使犯罪率降下来,惟一的办法就是我们所有人不能接受和容忍我们的家庭成员、朋友和同事犯罪。这是我们从犯罪率低得多的其他国家那里得到的启示。在我看来,这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犯罪是一种道德问题。它只能从道德层次上加以解决。
在我这么多年从事研究和对付暴力犯罪的过程中,我从来没有碰上一个罪犯是在良好的环境上长大的或者拥有功能齐全的、体面的家庭。我相信,绝大多数暴力凶犯要对其罪行负责,他们自己做出了选择,因此应当正视他们的行动所带来的后果。那种认为一个年仅14岁或15岁的人不能正确估计他行动的严重性的想法是荒谬的。我的8岁儿子杰德已能区分是非好几年了。
不过,25年的观察还告诉我,罪犯是&ldo;后天造就的&rdo;而非&ldo;先天形成的&rdo;,这意味着在他长大成人的某个阶段,有个人给他造成了深远的负面影响。这也说明如果有人对他产生深远的正面影响,他也许不会犯罪。所以我笃信,在需要更多的财力、警察和监狱的同时,我们最需要的是更多的爱。这并非是将问题简单化,而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不久前,我应邀对全美神秘小说作家协会纽约分会进行了演讲。出席演讲会的人很多,会上洋溢着热情友好的气氛。那些以创作谋杀案和重伤犯罪案小说维持生计的男士女士怀着浓厚的兴致,聆听一位实际经手过数以千计案件的人的演讲。事实上,自从托马斯&iddot;哈里斯的《沉默的羔羊》问世以来,作家、新闻记者以及电影制片人就一直在设法让我们提供&ldo;真实的故事&rdo;。
当我追述着几起较为有趣和生动的案子的具体情节时,我很快就意识到,在场的许多听众变得兴味索然,思想开着小差。我和我的人每天都要目睹的场面使得他们感到十分恶心。我意识到,他们对那些案情细节毫无兴趣,同时他们必定意识到,他们并不想按照实际案情去写作。非常公允。我们各自拥有自己的客户群。
龙并非总会取胜,我们正在竭尽全力,务必要使龙的取胜率越来越低。不过它所代表的邪恶势力,即我在整个职业生涯中一直与之斗争的势力,是不会自行消亡的,因此必须有人站出来讲述真实的故事。这便是我在这里尽力要做的事情,因为我有过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