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辰心虚地含糊了两句就赶紧挂了电话,看着周谨行,一时局促不知如何开口。
周谨行看着他,淡淡地哼了个音,倒是把本来就心虚的郁星辰吓了一跳。
小宋把他的椅子搬了过来,周大爷坐下翘起二郎腿,手里拿着手机,一脸悠闲地刷着一边嘴上缺德,“不用看见我这么激动吧?今天又没吻戏,脸红什么?”
郁星辰:“…………”
我那是心虚!不是害羞!
他是很想说这话,可这话是能说的嘛!
周谨行回头看了眼小宋,又看了眼郁星辰背后的小鹿,小鹿前段时间都不在,很少跟周大影帝接触。
尽管周影帝一贯都给人温柔和善的感觉,但骤然对上那眼神,柔弱如小鹿还是有点遭不住。
小宋就不一样了,常年跟在周谨行身边,见惯了他各种样子,习以为常地拉了拉小鹿,找了个借口把人拽走了。
等他们身边没人了,周谨行才小声道:“罗鸿那边,联系你了吗?”
他俩坐的很近,周谨行又是坐没坐相地向他这边歪斜着身子,所以尽管他很小声,又是一副状似无意地模样,郁星辰还是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两眼,郁星辰才问:“是你跟罗导说的?”
周谨行笑了笑,摇头,“这可真跟我没关系,你那天围剿的那场戏,其实罗鸿一直在旁边看,你没注意到罢了。”
郁星辰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是……看了我的戏?”
周谨行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算是吧,反正那次之后我是没说过了,不知道林汉说没说过。”
说起那天的酒局,郁星辰就想起那晚周谨行冲他爆粗口的场景,虽然有点惊讶,但后来想想,竟然还有点带感,尽管他已经唾弃过自己了。
“我经纪人跟我说过了,公司是想让我接的,人物小传跟剧本我还没拿到。”
郁星辰犹豫了一下,最终又问了一遍,“真的不是你吗?那部剧的另一个角色,不是你主演嘛?”
周谨行转头,脸上一脸戏谑,“小朋友,我给你当一回绿叶,还要当两回?怎么说也是个影帝,我用这么掉价?”
郁星辰被他一句话噎得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上次那事儿,后来想想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你跟林导那么帮我——”
结果他却一点也不上道。
“你知道就好。”周谨行极其傲娇地哼了一声,看了他两眼,还是解释道:“罗鸿这剧虽然也是双男主,但是没有感情线,是实实在在的刑侦剧。他这个角色,不是我自夸,内娱能接得住的人委实不多,而且还得符合人物年龄。至于你——他原话是觉得你那天的爆发很亮眼,真跟我没什么关系。”
“有些人吧,就是看第一感觉,觉得好那就是好。第一印象在那了,不管后面再看多少人,被惊艳到了,就总也是超不过的。”
尽管周谨行都这么说了,郁星辰也还是觉得很不现实。
当天晚上,小鹿就把陈靖传过来的剧本拿给他了。
电视剧名叫《清雾》,主角之一的颜清是个刚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小警察,没什么背景,也没立过功,除了上学时候学习好点以外,没什么特别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的孤儿,在边境卧底两年多像是经历了脱胎换骨的洗礼。
他完成了任务,荣获多个一等功,却也因为这两年多的卧底生涯,原本开朗的少年变得阴沉起来,甚至患上了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领导给他找过心理医生,可颜清的心理防御非常强,他排斥所有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创伤”到底是什么。
重新恢复警籍的颜清被调到了市刑侦支队,正好赶上二支队支队长病退,他便因此当上了二支队的支队长,在队里遇到了他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凌爽。
然而在一次任务中,犯罪者以极其残忍的手法杀害了两个花季少女,颜清看过现场后,应激障碍症复发,情绪一度失控。后来大家才知道,颜清在卧底期间,被毒贩逼迫着害死了两个无辜的女孩子,手段残忍至极。
那段时间,颜清一直做噩梦,甚至开始怕血,怕刀,怕枪,怕一切可以要人命的东西。但因为他还身处魔窟,他必须振作,强撑着意志克服内心的恐惧,九死一生完成了任务。
因为颜清的身世,他从小没有感受过亲情,但他却是个很喜欢笑的阳光大男孩,而凌爽是跟他关系最好的,因为他们是上下铺。
颜清的ptsd复发,虽然领导都让他回家休息,但他不想因为这个,就忘记他是一个警察的事实。可凌爽不这么觉得,在他的劝说下,颜清还是被迫跟他换了班。
而就是那个晚上,开着颜清的车出去的凌爽,因为汽车爆炸,尸骨无存。
凌爽跟颜清不一样,他有父母,有妻子,还有一个刚出生一个月的儿子,他有一个幸福的家。
可因为颜清,这个家庭失去了儿子,失去了丈夫,失去了父亲。
颜清内心愧疚,他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如果不换那个班,死的人,就是他。
颜清最终还是请了假,自己去了精神病院,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精神病,每天在那里看着别人痴痴傻傻。颜清也在精神病院遇到了一个精神科医生,纪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