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爹和大哥俱是一副早知实情的神情,她闷声低着头,有些不悦的拧起眉。
大昌不过二三十年的光景,经过极长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才慢慢恢复了经济生产,地方各府的赋税尚且繁重,皇上却为了一国之母的寿辰大肆挥霍,如此作为与前朝昏君有何区别。
“我有一个愿望——戮力上国,流惠下民。”
想起先前凤归邪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加入这场储君之争了,不单单为了保命,更是要解救这天下苍生。
凤栖宫是皇后的寝殿,他们进去时,里面已是一片奢靡之象。
“连褚城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连清澄见此,跟着大哥跪在父亲后面。
“哈哈,连王爷,皇后的寿辰你都敢来晚,当罚,当罚!”
凤无世坐于主位直盯着连褚城,嘴上虽大笑,深眸却一片冰冷。
清澄一怔,隐隐有些不安,莫非,皇上已经开始容不下爹了?
十年前一道圣旨发到边疆,爹由将军被封异姓王,举家迁回皇都,而他手中的兵符早在回京前已呈给了皇上,现如今爹手上,只有还驻守在边疆誓死追随他的一营连家军,对皇上的势力根本造不成半分威胁,这番神色,又是为何?
连褚城自知躲不过,连喝三杯才遂了皇上的意。
她坐在大哥身边抬眸看了一眼,太子凤归宇坐在右上方,身体因为长久的富养变得肥胖,淫色的眼睛时不时望向身旁的侍女,一双手明目张胆的摸上那侍女的细腰。
皇后柳纨素端坐在皇上旁边,头上的凤钗绰绰摇晃,已四十岁的年纪,整个人看起来却容华不减,言谈举止带着母仪风范,大哥的母亲与皇后乃亲姐妹,气质上却大相径庭,大夫人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每天待在佛堂里潜心诵经,也当是在宫中生活太久的缘故,皇后的眉眼中,暗含心机。
耳边蓦地响起一道低沉的笑声,她转身看去,凤归邪不知何时已经挨着她坐了过来。
“怎么,见皇上罚王爷酒心里不爽,想着怎么报仇呢?”
又是这个样子。
清澄努着嘴瞪他,“在四皇子心里,每个人都满腹心机睚眦必报吗?”
“别人或许不是,但你”,他盯着她的水眸顿了一下,咧嘴笑道:“一定是。”
清澄刚要反驳,蓦地却察觉到有两道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和凤归邪,她抬头望去,一道是对面凤归瑕的,而另一道,却来自一个女人,满目柔情皆给了凤归邪。
转眼看凤归邪神色淡淡的,像没有留意到那道温柔的视线一般,而凤归宇的眼睛,却色眯眯的将那位女子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她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他不是非说自己睚眦必报吗?今日,她就把他的名声也给败坏了。
“坐在柳含语身边的是哪家小姐?”
她故意向凤归邪挪近了些,嘴快贴及他的耳朵。
凤归邪未料到她会有如此亲近的举动,上身微微躲开,轻声说:“阮侍郎的嫡女阮芳华。”
“四皇子躲什么,我又不对你做什么坏事。”
连清澄无害的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嘴上却憋着笑。
佳人有意,他一定是清楚的,只是阮侍郎么,那不是柳丞相的党羽吗,难怪他不肯接受。
“三公子的心思,本皇子不敢苟同,本就是弃子,若再丢了皇家的脸,你我怕都要受罪了。”
凤归邪端身坐正,薄唇微弯淡抿了一口杯中酒,眸间对她的心思一派了然。
连清澄郁郁难平的轻哼一声,转过身再不理他,那样子,像极了受气的小丈夫。
“含语,你不是说上次被连三公子抢去了凤凰玉一定要狠狠羞辱他一番吗?听说他腹内无书,做事荒唐,不如,现在就给你报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