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了动静,眼看看,房门微微的打开一条缝,里面看我,光线暗,也辨认得出,我看里面,
好象有个黑玻璃珠在门缝里闪动,根本弄不清楚是谁,如果那是敌人在此「卧底」的,也只
好认输了。
门打开了,正是也称为台长的主任报务员xxx(「上海区」三位台长是秦尔同同志、张
湘南同志、顾汉卿同志,这个台是那一位,前些年还记得,现在又不敢确定是谁了),我也
来不及说别的,连忙草拟了一个报告紧急情况的电稿,请他卽刻用台上的密本发了。他告诉
我说:「最近一次通报的时间,要等到七点。」我有意等到发了之后再走,又一想,绝不会立
刻就有回电,而且也不必要在此多耗时间,急于星火的还是看到老齐之后,如何应付「燎原」
的问题。于是请这位台长多辛苦,通报后,要求重庆多给一些时间,与上海通报。
五点半不到,天还没亮,我又踽踽走在街道中。边走边想,总要找到个车行才好,记得
好象不远处有一家祥生车行,再转过一条街口就到了。不巧,有车没有司机,只有耐心的等,
过了大约五人分钟,才有空车回来。我上了车,先塞给他两块钱(短程车资记得是一块钱),
叫他送我到法租界兰心大戏院对面。
路不远,通行无阻,几分钟就到了兰心大戏院。我下了车,车子尽管去了,这倒没有什
么好顾虑的。我又提高警觉、聚精会神的察看了附近一带的情况,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也没
有什么值得引人注意的。兰心大戏院是在蒲石路上,从戏院大门口左转,这条街是不是也叫
蒲石路,现在想不起来了。
我故意的走到马路对面,抬头朝齐庆斌兄新搬的这种房子三楼一看,虽然隔着一层厚厚
的窗帘布,仍然遮不住屋里的灯光,奇怪,这个时候为什么开着灯?
缓慢着移动脚步继续往前走,再侧转头去仔细看看摆在窗棂底下的硬纸板,刚好从灯光
中可以看到射出的一面影子,那不表示安全无虞吗?
刚要踱过马路,再一想,不对,老齐不会天不亮就起床,也不会熬到黎明时分,不睡觉,
还是小心为妙。于是加快脚步,一直走向前去。留神周围,一点异常的现象都没有。
走着,悟过来了,齐家有两个孩子,要早起上学,他家的小大姐也要替他们准备早点、
照顾他们穿衣服洗脸什么的,怎么能够摸黑呢,这不是开着灯的最好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