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有时竟是如此的漫长
刻漏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竟是如此清晰,星眸倒是无忧无虑
懒懒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去,自从发现星眸的神奇之处之后,云别尘没少费心思给这个小家伙,希望将它训练成自己的得力助手,毕竟在这个世上没人会嫌弃自己的助力多一些,但星眸却兴致缺缺,自己逼得紧了就装睡,逼得不紧就到处玩,饿了就回来等饭吃,云别尘训练它多日效果都是不大,弄得云别尘也无甚办法,也只得慢慢来了,不过好的一点就是星眸越来越听话了。
“师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云别尘一抬头见是李浩然,“二师兄”,“能和我说说吗?毕竟一个人把话憋在心里不是一件舒服的事,说出来也有个人为你分担”,云别尘叹道:“不知为何,自从灵虚剑派的人来到后,我一直有种隐隐的担忧”,李浩然一听,脸上一顿:“你是说,他们会对我们不利”,云别尘道:“或许吧,这只是我的直觉,我也和师傅提过,师傅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想来应是无事了”,李浩然道:“咱们是兄弟,就属你的心思最重了”,云别尘苦笑道:“我不是心思重,只是对危险有更强的敏锐罢了”,李浩然轻轻拍了拍云别尘的肩膀,“小师弟,别想这么多了,师傅和大师兄都会安排妥当的,这通元岛是剑派的根基之地,虽说不上固若金汤,但也不是区区几个灵虚剑派的人所能撼动的,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明天还要去看比武呢,这可都是武林当中第一等的人物比武,这在当世亦是难得一见的,你可不要因为无精打采而有所错漏才好”,说着就转身走到里间去了。
云别尘心里有事,睡得自是很轻很轻,在睡梦中忽然传来一声轻轻地草梗断裂的声音,这一声极轻,云别尘学会了《无觉心经》以后,加上不断的苦练,五识异常的敏锐,即使一个微小的声音也难以逃脱他的耳目,但那只是全神贯注之时,在这样的沉沉睡梦之际,那有丝毫的察觉,这时本来正在酣睡的星眸忽的蹦起,星眸本来趴在云别尘的腿边,这下一下子将云别尘惊醒了,云别尘刚想责怪星眸,马上察觉到不对,星眸的样子看着有些奇怪,很有些如临大敌的样子,况且平时星眸绝不会半夜醒来的,于是将五识之力凝聚于双耳,这个法门就是来自《无觉心经》
的功法,收摂五识从而增强一感,云别尘也是练习不久,但已可以将耳力增强一倍,他的耳力在修习秘术之后本就胜于常人,此时威力更是惊人,不多时就有轻微的脚步声传到耳中。周围的房舍警戒严密,而且都是花木,并无可藏身的大树和幽深的草丛,对方竟在躲开密卫之后只发出如此轻微的声音就接近内门弟子的居所,武功之高不可小觑,云别尘心下作出判断,轻轻下床穿好靴子,慢慢挪到李浩然身边,轻轻推醒他,李浩然突然感到有人在自己身边,大吃一惊,正要抓起长剑,就被云别尘按住,低声道:“师兄,是我”,李浩然一听,也低声问道:“师弟,怎么回事”,云别尘凑到李浩然耳边低声解释了几句,李浩然脸色一变:“来的是何人”,他的声音不由又低了三分,“师兄,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来到这里绝不是剑派中人,现在只有见机行事了”,李浩然点了点头:“我去叫醒灵儿”,师兄妹几人暂时住在两间屋子。杨纤灵是女孩家自是不能和男人混住,自己单独住在一间屋子,高彦之等三人住在这间大屋之内,只是此时出屋异常凶险,外面敌情未名,贸然出屋恐有不测,李浩然自是知道利害,但自己身为师兄,有危险之事自然自己该挺身而出。李浩然正要出门却被云别尘拉住:“师兄,我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黑暗中的影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绸衣,若是有识货的看到,一定会认出,这几件黑色的毫不起眼的衣服居然是京城中第一等的裁缝大师王一剪所制,王一剪原本可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他剪裁衣服往往不需尺子,随意一剪子就比任何剪子裁出的布都要精准,他制得衣服以剪裁服帖,舒适美观而闻名,这才得了这个外号,但他出名之后已经极少为人做衣服了,即使一些王孙贵戚也难请得他出手,这几人身上的黑色的夜行衣却是王一剪的手艺,其实说是夜行衣实在也有些勉强,更确切一点,这是黑色的锦袍,只是缝制时没有用一根其他颜色的线罢了,这几人脸上并未有任何的面纱之类的东西,或许他们并不需要这样的东西吧。
几人年岁不大,都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为首的少年嘴角带着一丝阴霾邪气,正是孟猜,他犹如暗夜的精灵轻轻潜伏在屋檐之下,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他的双眼不由的眯了起来,这些内门弟子都是通元剑派的未来支柱,但他们现在还未成长起来,就像一只只幼兽,虽然已现峥嵘但却没有足够的力量,自己将用手的剑终结他们,想到这里他的剑尖就有些微微的颤抖,但他知道他的剑必须稳,不
但要稳而且要狠,此时大局尚未稳定,一切还很难说,自己决不能失手打草惊蛇。他特意选择从没有窗子的一侧潜行而入,这样自己在月光下的影子不会投在窗棂之上,身后的几人中除了一个婀娜的身影转向他处,其余的三人慢慢向着中间高彦之三人住的屋子走去,屋子周围打扫的很是干净,偶尔几片落叶也被几人小心的避开,他们的脚步很轻盈,慢慢走到门前,他手中拿出一把长剑,慢慢的挥出一道淡红色的掌力,掌力化作一道螺旋,附着于剑刃之上,其实以他的武功,随意一剑斩下就能将门栓斩成两截,但若是如此难免发出一些声音,但加持一些三才掌力,就能增大剑刃的威力,自己的螺旋丹息更能掩住声音,让自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那几个小杂种面前,薄薄的剑刃划过门栓没有丝毫阻碍,门刚刚打开一道窄窄的缝隙,孟猜就像一只灵猫忽的窜出向着门后空出一划,门外的两人也在瞬间守住了两处窗下,但片刻之后竟没有丝毫声息传来,孟猜伸手一招,那两人赶紧走过,从门口穿过花厅,走到卧室,远远地见到床上有一个少年正在沉睡,微微的月光映衬着少年恬静的脸,宁静而又安详。
那两人刚想动手,孟猜却摆手制止,对这两人微微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轻轻走到另外的两间房间,其中一人出来对着孟猜微一点头,另一人却摇摇头,孟才明白两个房间只有一人,这也与得到的情报相符,孟猜对着两人微一点头,两人缓缓地向着另外一间卧室走去。
孟猜慢慢的走到床前,缓缓地抬起手臂,他用极为低沉的口气慢慢道:“小子,你我没有仇怨,但你非死不可”,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极为狰狞的笑容,长剑就要落下,就在此时旁边的卧室忽的传出一声低低的惨叫,声音低沉短促,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不亚于两声炸雷,孟猜不由一呆,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忽然一道凌厉的气息向自己袭来,孟猜确实了得,在此间不容发之际匆忙向着身后拍出一掌,仓促之间掌力涣散,这道剑气却是积聚已久,白虹似得剑气一下子就把掌力激的七零八落,嗤的一声就在孟猜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孟猜冷然道:“破晓一剑”,这时李浩然从床边走出,“说的不错”,话音刚刚落,忽然在另外一边打斗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