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的眼神都亮了好几份,像是濒死之人突然活过来的那种眼神。
让欢儿皱起了眉,心里有些不适,她尽力忽略了这份不适,把包袱往前推了推,将这笔巨款交给了莫柏。
莫柏可不傻,他要了六百两,可其实他只欠了四百两的债,之所以说欠了六百两,就是怕欢儿不给他可以东山再起的钱。
于是就将她骗了一骗,只是他没有想到,欢儿心里不忍,还是给他在六百两以外加了些许银两,希望他能够金盆洗手,以后好好生活。
莫柏拿到包袱,欣喜若狂地立刻打开了包袱皮,里面的银票和碎银几乎刺痛了他的眼,他差点就要欢呼起来了。
他激动地拿起银子在鼻子底下嗅来嗅去,高兴地看着欢儿,大声说道:
“欢儿,你放心,这六百两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欢儿微微蹙起了眉,叹了一口气。
“还不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赌。”
莫柏又向她保证了几遍。
当然,这保证就像路上的落叶一样,风一吹就跑了,压根做不得数的。
但欢儿还是因为他的保证稍稍舒了心。看着这个此时像骨架般羸弱的男子,摇摇头,虽然心有不忍和同情,但是她能做的也只能止于此了。
莫柏送走了欢儿,急忙又将门从里面锁的死死的,狂笑着扑到桌子上,一遍又一遍数着那些银子。
六百两!六百两!
他翻来倒去数了好几遍,发现只有得多没有得少。
他心里的喜悦和要东山再起的勃勃雄心燃的更加旺了,殊不知,他这幅惊喜若狂的模样,完完全全地看在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一路跟着欢儿的小丫头正悄悄地伏在窗台边,那破了的窗纸正好方便了她的偷窥。
她从从破了的窗纸中将莫柏的神情和桌上的那些银两看得一清二楚,也将欢儿和莫柏之间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她暗暗在心里记住了一些,最后看了一眼正把银子抱在怀里享受着的莫柏,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窗台,悄无声息地和欢儿岔开道路,回到许府去了。
欢儿还不知道这一切事都被一个丫头看了去,回到许府后装作没事人似的。
心里还以为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还稍稍放了些心。
而就在此时,那跟了欢儿一路的小丫鬟已经忙不迭地赶往了傅雅晴那儿,将自己看到的和记下来的几句话,分毫不差地学给傅雅晴听。
盼望着这件事能给她立上一功,能让她免了责罚,让她能够将功赎罪。
傅雅晴坐在梳妆台前,正给自己试着一盒胭脂,听了那丫头的话,狐疑地一挑细眉,语气中半信半疑。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丫头急忙上前一步,生怕傅雅晴不相信自己。
“奴婢全部看在了眼里,绝无半点谎言。”
傅雅晴拧眉,脸色不甚好看,一张脸黑沉的要滴出水来。
让她房里的丫头纷纷吓得全都摈住了声息,生怕一个出气都要惹怒了这位姑奶奶。
可傅雅晴却突然‘嗤’的一声,脸色转好,得意地笑了出来。
让人很是莫名其妙。
她轻松地将最后一笔胭脂点在唇上,慢悠悠地用尖利的语调说道:
“六百两,好,很好。”
那丫头还不明白傅雅晴的意思,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
傅雅晴眼眸流转间满是算计,冲着这丫头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她顺从地凑近了耳朵,傅雅晴低声地在她耳朵边吩咐了好些事,让她好生准备,身为丫鬟哪有不从主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