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煜眯了眯眸子,垂眸看向杜炳寒,似觉得好笑,他扯了扯唇讽笑出声。
姜韵拉住付煜的衣袖,轻轻摇头:
“杜大人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倒是对皇上的家事很感兴趣,可笑。”
话音莫名的讽刺,付煜看了皇后一眼。
这一眼,让皇后呼吸稍顿。
杜炳寒话音刚落,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一脸懊恼,刚想再说什么,付煜却直接颔首:
“拖出去。”
他的耐心是给禁军统领的,而不是给杜炳寒的,杜炳寒是他心腹时,众人追捧,夸他年少有为,可杜炳寒失去了他的信任,就什么都不是!
皇权如此。
付煜眸子甚冷,他看向殿外,一片暗色,似吞没一切的黑暗。
姜韵午时来的温月宫,回到承禧宫时,天色皆暗,月色爬上树梢,近乎奄奄一息,刘福得小心提着灯笼,才能看清眼前的路。
姜韵对自己下手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情,素安替她更换药布时,又心疼又恼自己无用:“娘娘对自己真狠得下手!”
细腻的脖颈上直接横着一条伤疤,血结了痂,暗红地干涸在肌肤上,说不出的刺眼难看。
素安低头,红着眼小心翼翼地替她换了药。
纱布缠上后,难免有些不适,姜韵轻轻抿唇,她说:“本宫想沐浴。”
滑腻的触感似乎还黏在身上,姜韵心中难受得紧,只想沐浴洗干净。
素安瞪圆了眼:“娘娘不要任性,太医说了,娘娘的伤口不可碰水。”
脖颈不停传来刺疼,都在提醒姜韵,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眸色微凉,忽然道:“本宫许久未和贤妃娘娘说过话来,明日去请贤妃娘娘来承禧宫一聚。”
她受了伤,明日必是不去请安,想见贤妃,必然是要派人去请的。
姜韵安排好一切,才察觉些许不对领,他转头,朝刘福看去,不着痕迹地轻拧细眉,搁往日,刘福早就上来伺候着了,见她伤口也肯定喋喋不休地念叨。
今日倒是安静地有些奇怪。
“你在想什么?”
刘福自回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听到这话,才回神,他砰得跪了下来,悔恨:“都怪奴才无能!”
明明他就守在殿外,居然让杜炳寒闯了进去,若非娘娘以死相逼,那后果不堪设想!
刘福每每想到是因为自己的失职才让娘娘受了伤,他就懊悔不已。
姜韵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你不去害了本宫的人,反而在这里艾艾自责,真是好没道理,他带着那么多禁军,岂是你能拦得住的?”
姜韵心知肚明,那时候刘福恐怕心中也在天人交战,一边是她的安危,一边是她的命令,不管怎么做,刘福心中都是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