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然身体晃了下,没能控制住,轻喊出声。
约定。
这个词……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心流的源泉,力量的誓约……
虽然还没搞懂“铭约”到底是什么,但这个人,他……
也能使用铭约的力量?
季心然渴求答案,几乎渴求到想要将笔记翻碎的地步,但快速翻到一页,页面忽然被一只手按住了。
“可以了,后面什么都没有。”
“不信自己看。”
季心然呆呆地看了会儿诏时,下意识地继续翻动了一页,果然后面都是大片的空白。
就这么突兀地断掉了。他只说要去救孩子们……荒山……
应该还有什么的。痛苦的感觉在心里挥之不去,比看到一半的小说忽然消失了还要难受。
他是生是死?他就是那时出手相救的人,救了那些异能者……
包含诏时和靳文他们吗?为什么记忆到这里还是毫无印象……明明很重要,不应该忘记的……
是梦里的人吗?连长相都看不清,却那么温柔,呼唤着名字……
“行了。”
诏时皱了下眉,将笔记本强行夺走合上。
“别想了,和你无关。”
话虽如此,但季心然完全没有缓过神的感觉,依然一脸失魂落魄,孩子梦游般伸出手,还想去抓那本日记。
“季心然。”
诏时似乎有些动怒,牢牢抓住她的手,在他面前,季心然从来没有反抗的力气。
此时也一样,轻而易举就将她重新揽住,揽回怀中,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她彻底冷静下来。
昨晚已经忍住了多次这样的冲动,这次没有Z在场,所以无所谓了。
只要她还活着,哪怕像现在这样有些痴傻也无所谓。
季心然呜咽着,紧紧揪着他的外衣,整个人沉浸在说不清的悲伤中,好像消失的不是日记,而是某种极其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人。
有种想法,但不愿去猜测。
诏时短暂地闭了下眼,伸手扶了下头。要整理的事太多,只像现在一样,享受片刻的安宁也好。
仿佛那天晚上的雨就近在眼前。眼前的人还带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神像惊恐的小鹿。
他那么想抓住她,那种热切连自己都吃惊。只想抓过来,狠狠地惩罚。
独自穿越夜幕和暴雨无声息地潜入,还想趁他睡着悄然离去,假装从没来过。
从没听过那么可笑的不带雨伞的理由。除了不想留下罪证,还有什么?
即使不用给她那块结晶,一切也都在掌控之中,但唯独季心然的行踪他掌控不了。每当想起,就会有种奇怪的情绪占据心头。
既想将她揉碎,也有天塌地陷的动摇感。或许只有真的将她囚禁起来,才能让她的目光永远只凝视着一个人。
但想想这一幕,空气就凝滞起来,无法呼吸。
怀中的人哭声渐渐小了,只有双肩还在偶尔无力地颤抖,偶尔还咳嗽两声,像是被寒风轻易浸透。
“别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