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兴怀听他提到元宝他娘了,直接理都不理这个夫郎闷头打着水。
谢书白自然紧紧追随老丈人的脚步。
“唉,我就知道你不愿意,不过你也不用这么避着我,我已经决定了,要去府城去。”那夫郎语气坚定,“本不打算和村里人说的,但既然看见你了,也和你彻底做个了断……”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做什么了断。”江兴怀连忙反驳。
那夫郎爽朗一笑:“是我说错了成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把你放下了,你一个糟老头子还不值得我挂念这么多年。”
“不过你毕竟是我年轻的时候倾慕过的人,我总得和自己做个了结吧。”
话说完了,夫郎转身就走了,果然是毫不留恋。
江兴怀叹了口气,眉目间掺杂了些许痛苦。
站在一旁看大戏的谢书白不敢吭声——老一辈的事可不是他能掺和的。
“当初还是他告诉我,元宝他娘在家里受到了苛待,让我匆匆赶回去的。”想起自己的亡妻,江兴怀表情上的痛苦之色更甚、
“那个时候我在外面赚钱,元宝他娘带着三个孩子住在本家,谁知道我家里那些人见元宝他娘性子软,就开始欺负她,把最苦最累的活都交给她。等我得到消息回去后,他娘就伤了根本,没多久就病倒了。”
江兴怀咬着牙,即使是现在他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那些堂兄弟在自己走后就彻底变了嘴脸。
“等给他娘办完丧事后,我就提出要分家了。老二考上秀才能免赋税,他们来找我挂名,全都让我轰走了。铺子起来后他们又想回来分一杯羹,都被老大赶了出去。可无论如何,他娘已经走了……”
“我恨啊,当初没看清他们的嘴脸,还以为他们能照顾好他娘,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去外面帮工,恨我除了分家什么都做不了……”
大概是见到旧人、想起旧事,看江兴怀那自责的神色,谢书白也不知说什么好。
江家人做了什么能够报官把他们拿住的事吗?没有。
他们只是让一个瘦弱的、带着三个孩子的女子干家里的活罢了,很多家里的媳妇都是这么被磋磨的。
无法报官,不能让这帮人得到报应,又没办法复仇,还有三个儿子需要江兴怀。
他只能选择分家一走了之。
“当时江源的爷爷还活着,我却偏要分家,很多人都戳我脊梁骨,说我不孝。”
江兴怀冷笑一声,没再继续说。
谢书白听了这段往事,沉默地跟着江兴怀挑着水往回走。
等快到家门的时候,江兴怀再次开口:“谢郎,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老二和元宝都不知道,也不用告诉他们。”
谢书白郑重点头:“放心吧,爹。”
两人走进家门的时候,江源已经醒了,正在收晒在外面的衣服。
“你们两个一起出去怎么不叫我。”江源嗔怪,接过了两人的扁担。
“看你睡得太香了。”谢书白放下了扁担,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肩膀。
江源见状主动帮谢书白锤了起来,旁边的老父亲酸得不行——以前元宝都是帮他锤肩膀的。
“你就会那这招哄我们,”江兴怀身上满是醋味,“你大哥给你做饭你就去锤肩膀,你二哥学累了你就去锤肩膀,现在谢郎来了你又给谢郎锤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