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你之后又觉得他不合心意,后悔了不想和他结婚了,再去取掉标记,会很痛苦。”云颐说的是标记清除手术。这种手术是出了名的疼,因为oga腺体附近非常脆弱敏感,麻药用量不能太大,否则很有可能影响到腺体的状态,进而影响到信息素的稳定性和身体状况。“不会的。”云溯摇摇头,“我不会为自己所做的选择后悔。”“没有人是不会后悔的。”云颐说。在他看来,云溯所说的这些漂亮话,不过是逞强而已。“算了,木已成舟。”云颐叹了一声,“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大哥,我看你很不喜欢褚与昭。”云溯跟在云颐身后,两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侧,“云灼不赞成我的婚事也就罢了,你和褚与昭之间应该没什么仇怨吧?”云溯看似随意地一提,实在是想搞清楚云颐之前找人在记者发布会上使绊子的缘由。知道了缘由他才能和云颐聊。“褚与昭太不成熟。”云颐说道,“本来他就是被逼着订婚的,心里必然憋着诸多怨气,以后怎么会照顾你的感受?”云溯在内心无声地一叹。好像无论怎么问大哥,他给出的理由永远都是“因为担心你”、“因为爱你”。“云溯,我和他确实没有任何仇怨。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受伤。”云颐低声道,“……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尽管还有云灼和云姝这对双生兄妹,但云颐的目光始终更多地看向云溯。云灼和云姝尚未出生前的那几年时光里,他们的兄弟就只有彼此。云溯是个乖巧听话又心思细腻的孩子,大约是看出了他的寂寞,便总是拿着老师布置的功课请教他。至今云颐仍记得年幼的弟弟脸上露出的仰慕和期待,微红的耳根出卖了云溯的羞赧。每当看见这样的云溯时,云颐都会想,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像这样爱一个人了。跨越了同母异父的隔阂。跨越了……仇恨。失去了父亲之后,他几乎将所有的亲情都倾注在了云溯的身上。在他的心里,云溯比那对双胞胎要重要百倍千倍。可云颐知道,他对云溯的感情和云溯对他的感情,是不对等的。云溯爱着他,也同样爱着喻黎安和云灼云姝。他不喜欢这样。他想要云溯只有他。先心动的是输家(13)云溯并非对云颐全无顾及,只是念着兄弟间的情谊和关于尤佩的旧事,才总是对他多一些包容。晏嘉的提醒云溯一直记在心里,关于云颐的事,他也命人盯着。他身为诺因的最高权力者、皇室的继承者,维护皇室内部的稳定亦是极为重要的责任。今天之所以来这一趟,就是想试探一下大哥的想法。“今晚特地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云颐的目光投过来。云溯眸色微动:“只是忽然想到,好久都没到这里来看看了。”云颐从明镜宫搬出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自从他移居到毓秀街后,和其他皇室成员之间的来往就少了不少。云溯继位之后不方便经常离开明镜宫和议会大厦,来得也很少,一般有什么事都是云颐直接去明镜宫找云溯。云溯主动来找他,哪怕只是随便聊聊天,云颐都很乐意。管家沏好茶送进来。云颐道:“好啊,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们慢慢聊吧。”两个哥哥在一起,免不了要聊起弟弟妹妹。云溯提起云灼被人提亲那事,说:“今天我回明镜宫之后接到笛茵的电话,她说她那边的安排有些调整,来诺因访问的事要往后推迟一些时间了。”笛茵是兰希公主的母亲,也就是伦荷现在的女王。云颐问:“云灼想好了吗?”“还没有,我让他不要太快给我答复。”云溯道,“联姻毕竟事关他未来的幸福,我希望他能真的想清楚,而不是一味地为了我而牺牲自己。”云颐道:“我看云灼似乎对自己的未来很迷茫,也没想好将来要做什么。倒是小妹,目标很明确。”“可能是我太惯着他了。”云溯轻轻一叹。云灼总是黏着他,比云姝这个小妹还喜欢撒娇。云溯感觉得到,云灼对他的依赖性非常强,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也别总是为了云灼的事烦心了。”云颐温声道,“你专心政务就好,我找时间再去和他聊聊。”云溯点点头:“多谢。”“何必言谢。”云颐说,“我身为长兄,本来就该多关心弟妹。你也别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有什么难处大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两人边喝茶边随意地闲聊着,说的都是些皇室内的家长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