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战事顺利,然而近来却是密报频传,东宫多有怨望之语,惹得天子心下弗悦,正是心烦之际,忽然听见身后女子的轻声问询。
“哥哥,你睡了吗?”
第62章晋江文学城独发……
圣上只当这姑娘是累了一日身上不舒坦,他原本就没什么睡意,倏然转过了身瞧向她,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之下,苏笙瞧见他神色是掩不住的焦急:“是不是今天车马劳顿累得难受,朕让人去请太医过来给你开个方子。”
苏笙见他欲掀了床帐去唤内侍请太医,连忙按住郎君的手,不许他兴师动众:“您这样紧张做什么,不是孩子教我难受。”
圣上虚惊一场,他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了苏笙的身边,捏了一下她的手,“是朕草木皆兵了。”
“我是见您今天晚上似乎有些难以安寝,”苏笙将脸埋在他的身前,防止被圣上看到她羞窘的神色,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身上勾画,悄声问道:“是不是想我了?”
圣上忍不住低声发笑,在这寂静的内殿中听得格外清晰,苏笙感受到男子气息起伏的震颤,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几乎叫她无地自容,她本来就不太擅长这种邀宠献媚的事情,遂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转到另一边用被子蒙住头,“我什么都没说,您快些睡罢!”
他本来是为着东宫的事情心烦,偏偏皇后与太子曾经又有过那样的尴尬,不好同她说起这些,然而这姑娘难得主动,圣上自然不会不解风情,他向苏笙那边挪近了几分,唇舌覆上她的耳垂,温存了片刻,“好姑娘,你这是尝出其中滋味来了?”
夫妻最熟悉彼此,她这几个月的变化圣上也是了然于心,只是还没等他探索到更多的风情,这份旖旎就因为阿笙怀了身孕而被迫延期到了十月之后。
有时候人的脸皮薄,自己想要什么不会直接说,譬如阿笙每每想吃些奇奇怪怪的菜,都会含蓄地问一问他:“圣上,您要不要尝尝柑橘煨酥肉?”,皇帝就晓得,下一次用膳这道菜必得出现在千秋殿的案桌上,要不然这姑娘会吃不下东西的。
“谁尝出滋味来了,您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苏笙被他弄得蜷缩了身子,“我是担心您忍不住,看您这样君子,我就放心了。”
“朕喜欢归喜欢,可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养自身,朕虽非君子,忍几个月也无碍。”圣上勉强克制着自己想要解开她系带的手,温声问她:“不过阿笙要是不想忍,郎君倒是可以帮帮你的。”
话音未落,她便已经转过了身,含羞将身子往下几分,圣上震惊地瞧着如此大胆的她,早已是意动心酥,他近来虽然有意,但半点逾越的打算也不敢有,然而心爱的女子主动过来服侍,他这个时候应该拒绝的,但要紧之处在她的手中,圣上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他揽过了她的身子,额头相抵,几乎不能自持,帐内的絮语一时停了,只余下气息交绕的声音,直到最后的紧要关头,圣上才低低地唤了两句,“阿笙,阿笙。”
两人衣衫完好,在这隆冬腊月却都有些汗意,苏笙躲在被子里不敢抬头见那一片狼藉景象,她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手足无措道:“圣上要不要叫水?”
皇帝从那奇妙的幻境中缓过神来,君王的教养与自尊不允许他自己来做这种纾解的事情,然而被她这样服侍了一番,他竟也觉出了其中妙处,他望着做了坏事还一脸无辜的妻子,几乎是有些责备的口吻,“不传水,你的手怎么办?”
她自己虽然没得到这种乐趣,但头一回替人做这种工匠活,苏笙的面颊比承恩之后的娇红也不差什么了,她那盈盈的眼波好像是圣上给她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我做什么了,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还不是怕时间久了陛下按捺不住……去寻了别人。”
圣上见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扬声吩咐外面送水进来,转而揽了她低笑:“阿笙要吃飞醋,尽管说出来就是,朕还能不顾皇后的心意,再去临幸别的女子吗?”
“那臣妾可说不准,万一您哪日心情不好就去了呢,我有着身孕不能服侍,闹起来又不占理,平白被人笑话。”苏笙现在多思多虑,想一想那场面都觉得难受,“我听阿娘说,那些高门的夫人有孕的时候都会把自己亲信的陪房丫环给夫君,但我舍不得把藏珠给陛下。”
圣上“嗯”了一声,不经意地拨开她的碎发,笑吟吟地问她,“你是舍不得那婢女?”
苏笙并不曾意识到皇帝的重点,她愕然抬头,心头一颤,“您还真瞧上她了?”
皇帝默然片刻,他真是被这姑娘弄得没了脾气,苏笙被他锐利的眼神扫过,见天子微微抿唇,似有怒意,忽然福至心灵,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下颚,“不是,我是舍不得郎君。”
“你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克我的妖精!”圣上轻轻敲了一下苏笙的额头,动作与她的阿娘倒是很像,“朕今日宴后批了一些奏折,可现在瞧来,那些浑话都不如你一个叫人生气。”
她封后的夜里怀疑着他要去临幸哪个美人,还以朝臣之家来比拟皇室,圣上花了很大的力气
苏笙只是十分温顺地认了一个错,却不接他的话往下说,她静静地枕在郎君身侧,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圣上微感诧异:“阿笙不问问朕为什么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