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岁月里,朝起夕落,那蓬莱依旧处于遥遥无望的顶端,不曾坠落,如斯罕见法力,三界再找不出一人可皮及,千年的支撑,法力依旧未曾减退。
更是奇异,蓬莱之处,有仙童,有仙女,有百兽之灵,有奇花瑞草,而那一顶阁,却是唯独那七彩琉璃中如同墨染的漆黑。
黑幕一般的拉下,阁楼看不见一点东西,只看到是一个黑色的阁楼。
蓬莱仙人住如此。
可,千年之久,如此绵长的岁月,不曾有人踏进一步,亦不曾有人踏出一步。
众仙揣测,里端是否有人在,可每每到了一个时节,一个百世轮回,一个奇妙的时刻,却是有仙童上来禀报情况,仙童不敢进入,跪拜在于外面,如实禀告,而里头却是真真切切有话语传来。
听不出是男,是女,忽高忽底,变幻莫测。
确实是有仙人于蓬莱,却从未见到那人踏出那漆黑阁楼半步。
千年的时间……
惊闻,百兽嘶鸣,花鸟失色,就看那蓬莱之处,有一青衣小童一路慌忙跑去,此处不同他处,不可御剑飞行,只能徒步,若是御剑便被莫名法力击落,瞬间粉身碎骨,那小童一路奔来,好似不要命了。
他从蓬莱东边而来,千年之久常驻与东边瑶台仙池,仙池有一汪碧玉之水,承载亿万年之悠久,乃蓬莱仙人之所珍视,有八千八百众仙子弟看管,蓬莱之下,三界中即使是位高权重仙帝,妖帝,魔尊前来,亦不能看去半分秋色。
东起西落,千年之久,八千八百众仙严格看管,不分昼夜。
恍若直到今日,那瑶台之处,蓦然出现异常。
平静无波的瑶池之水,那一汪碧玉色清泉,不见任何的瑕疵,亦看不到任何事物的倒影,却是很明显的,在水波之上,俏生生的立出一抹三寸来长无根翠绿色的荷叶尖尖。
千年的守候,那人,终于轮回了……
霎时,八千八百众仙动容不已,可谓是争先恐后观看,生怕错过一点。
派去的小童用最快的速度赶往蓬莱顶端,仙人可是等待了千年之久,就是为了今日那人轮回而来,小仙童有些激动,还有些期盼,那阁楼里仙人究竟是和人,敢于仙帝争锋,无视三界权威,藐视天地居然就为一人大动干戈启动如斯巨大人马千人的静观,只为一人轮回出现。
到底是何人,那人模样如何,法力如何,又是何种的岁月沧桑?
数条铁锁横挂与楼阁底端,遥遥对峙着蓬莱之处,青衣小童满头大汗攀索铁链上,脚下是寥寥森冷雾气,铁锁与阁楼那端有着数万丈来长,每根铁锁冰冷刺骨,小童双手冻得结成冰,鼻子眼睛红红的,眼睛里依然的冒着无上的狂热和热切。
铁锁在半空轻轻的摇动着,发出铁锈的嘎吱,青衣小童岌岌可危,眼看着快要掉下去了。
身下无任何的攀索之物。
望着远处漆黑的阁楼,小童估计自己半条命搭上也爬不到那里去了,他喘着气对着那阁楼死命大喊&ldo;墨夜大人!,墨夜大人!小人重事禀告,求墨夜大人出阁一趟!&rdo;
小童的声音在云层里穿梭。
可铁锁的那头,漆黑如墨的阁楼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宛如死物。。
&ldo;墨夜大人!墨夜大人!请求出阁一趟!&rdo;
回应他的铁索的嘎吱声。
零星几点亮光闪烁,忽明忽暗,漆黑的阁楼内空旷无垠,可容纳百人有余,而偌大的阁楼中心有一基石做的玄黑色石椅子,一穿着黑色衣着,帽兜遮住了面部,几缕黑墨般的发髻飘逸出来,挂在胸腔。
如同一尊雕塑,静静的沉静哪里,不见动静。
黑色的衣袍子,宽大的衣袖,还有遮掩所有表情神色的帽兜,那人浸染在漆黑当中,与那静寂的苍穹融入直到永远的沉沦。
逶迤拖地的衣摆,一只苍白的素手握着一只银色的狭长的刀刃。
点点绿色的零碎之物冲那刀刃间唰唰的坠落。
他的前面赫然是一块用黑布遮盖一人来高的物体,五指分明的指骨紧紧的握住那刀刃,指头惨白无一丝色泽,尖锐的刀锋行走于那物体上,刺耳难听的刮痧声嗤嗤作响。
他每用力的雕刻一下,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以至于握住刀刃的手指扭曲变形,指甲发白。
藏在帽檐里的发丝倾泻出来,垂落到地面。
漆黑的阁楼伸手不见五指,漫长岁月里,不知何为白天,何为黑夜,如此反复雕琢,就这么坐着,用这世上最稀有的碧绿色暝山之石,也是这世上最坚硬无不可摧之物,雕刻陪伴着,守候着,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