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嗯”了一声,他会意了,转而对着女子笑道:“姑娘不必多礼,所谓路见不平,我们也是适逢其会,你不必太放在心上。这个老小子已经被我制服,如何处置,就交由姑娘发落了。”话完便指着地上的田万里,意思是问题已经解决,剩下的交给你来办。
“不,人是公子抓住的,公子还是请你来决定吧。”女子要推却。
“我们都不认识此人,与他谈不上仇恨,还是你来为好。”
“既然如此,我看还是饶他一命好了”女子心中虽然有恨意,若不是云帆三人的到来,现在被擒住的人,就应该是她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可是就这样杀了此人,她感觉双方只是为了土麒麟,算不上什么死仇,难免有些过了。
“姑娘不怕放虎归山,日后有麻烦上门?”云帆虽未杀过人,可今日看来,白衣老头对土麒麟很是热切,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今日有云帆几人在,能够保护得了女子,可日后呢,天知道此人会不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女子再次被击败,云帆今日的帮助就算是白费了。
“是呀,姑娘,就这么放此人离开,代价太低,保不准他还会继续纠缠姑娘你。”下山来,田鹏飞亦学到些东西,云帆能够看到的隐忧,他也能看到一些。
“难道要……,公子你们说怎么办?”女子问道。
本来听到女子说要放过自己,田万里很是高兴,不过他喜怒不形于色,一脸平静的样子,让人以为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云帆以及那个道士的话,他很不喜,但也不能表现出来,作为一个俘虏,他很有自知之明,万一真的惹毛了这个年轻人,只要轻轻一挥手,他田某人便要魂归西去,了结一生矣。
“这样吧,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我建议要此人发一个誓言,保证以后不对那只土麒麟有觊觎之心,更不能报复姑娘以及姑娘的家人。”云帆建议道。
女子尚未答话,田鹏飞便问道:“师弟,区区一个承诺,有保证吗?我听说有些人不当誓言为一回事,说出去的话做不得数。”
“师兄,那你说该怎么办?”云帆问道,他心里嘀咕,难不成杀了他,或者喂他吃一些独门的慢性毒药,这样一来,就能够保证其听话了。
毒药,田鹏飞身上自然是没有的,至少现在没有。他思考一下,道:“姑娘,你以为呢,不知师弟说的办法行不行得通?”
听了云帆的话,女子眼前一亮,她赞同道:“这位公子说的很有道理,我差点忘了,此人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大概说出去的话,有一定的保证,不会出尔反尔。”她转而对着田万里,“田大侠,若你能做一个保证,答应不纠缠此事,更不能找我以及我的家人报复,那么,我可以答应你,今日就让你离去,如何?”
田万里刚要答应,这天大的好事,他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没理由不答应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他认怂,改日就不好说了。不就是一个承诺吗?我答应了,可我也是有帮手的,他们怎么做,就不是我所能影响到的了。
“慢!”云帆想了想,感觉这样轻巧的放过此人,并不保险。他先是对着田鹏飞耳语一番,得到大师兄的肯定后,才抛出话来:“姑娘,我看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还是让我师兄出马,给他下一个禁制,使他在这一年半载之内不能正常的运用功力,如此一来,就算下一次遇到此人,姑娘也不用担心打他不过。”
对经络的研究,对人体的了解,云帆以为他的两位师兄应该造诣不浅,是以问了下能不能制住田万里体内的某些经脉,限制他的功力而又要不了他的命,想不到在田鹏飞处得到了爽快的答案,于是云帆将之用在田万里身上,他感觉这样做了,对女子的帮助才算彻底。
田鹏飞来到白衣老头旁边,抓起他的一只手,先是在手腕处点了几下,接着是另一只手,顺下去是胸膛附近的某些云帆还记不大清楚的穴道。一番轻松的点击,田万里感觉体内像是套进了一只坚固的笼子,他就是笼子中的猎物,悄悄地运气,他惊骇的发现受伤之中的自己,已提不起多少气力。
忍,我需要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尽管田万里心中惊慌,他拼命忍着,先度过这个关头再说。那只靠不住的中山狼,他已不敢去指望了,现而今只能靠自己,靠自己走出险境。
“嗯,这样就好多了。”云帆从田万里细微的表情变化中,能够判断处大师兄的手法已然奏效,“姑娘,要此人如何保证,现在可以让他起誓了。”
女子点点头,她想不到传说中给人下禁制的手法,今日能够亲见。云帆是武艺高强之人,他的师兄自不比他差,禁制必定是有效的。让田万里保证过不能报复,连同田万里的亲朋好友亦在不能报复之列,要他发过毒誓之后,这一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田万里满怀期待而来,只能带着憋屈而去,他望着慢慢抬出树林的轿子,望着牵着马离去的云帆几人,和走在他们旁边的女子,他咬牙切齿,今日不止是在阴沟里翻船,更可怕的是,他受到了那个道士的禁制,对方直言告诫这两年之内,不能过度运功,也就是说他的一身武功,只剩下三四成的样子,若不听话,等待他的只有筋脉爆炸而死。
两年之后,禁制就会自动松开,这是田鹏飞最后的话。只要他田万里遵守诺言,不去强行运功,是不会有事的。看着那一伙人轻松离去,中山狼也不知何时溜走,田万里才醒起,他已是半个残废之人,今非昔比,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来,他结下了一些仇家,眼下离开此地,最紧迫的是找一处地方躲起来,若被他的仇家知道,他废了半条命,保证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出些冷汗,田万里抛下贝三贝七,自己一人往着某个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他需要安稳的度过接下来的两年,还要找机会将体内禁制解除。虽然,田鹏飞说过,这是独门的,旁人无法解开,强行解除的后果,同样是经脉爆炸而死。
他,能死心吗?只有他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