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在早上才来电,但经过这一晚,温陌果真感冒了,鼻子也堵了,浓厚的鼻音听着瓮声瓮气。
沈戾像是不怕冷似的身上随便套着一件长袖,一边把药喂进她嘴里,一边说很可爱。
他说很可爱,温陌险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这就不像是他口中能说出来的话。
温陌眯了眯眼,抱怨着药太苦,还故意调侃沈戾,究竟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女人让那么那么没有人情味的男人突然变得这么柔情似水。
他嘴角挂着笑,掖着被子一角坐在床边、。
“你不睡了?”温陌从被子伸出一只手拉住他问。
于是沈戾拉着她的手塞进被子,“我不睡了,等会跟林清执出去一趟。”
“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之前就回来了,费晚儿留在旅馆。”
“留个人监视我?”
他倒坦诚,“嗯,怕你不老实乱跑。”
甜,妈的,温陌就算吸溜着鼻子被高反折腾的头脑发晕,也还是觉得有沈戾在身边真是太好了,他们都是会陷入不安的人,所以总是不说实话,总是需要对方去猜,现在他们恨不得把自己掏心掏肺的掏出去。
沈戾守在床边等她睡过去,才接了一个电话出门。
温陌本身睡得迷迷糊糊,他走出门时她微微睁开了眼,刚好看见他的背影。
西贡山的经济虽然不发达,但好在,这里的网络没断过。
她躺在床上刷着手机,这是她难得有时间和精力做的事情,最
近她总是不能集中注意力,以至于那些碎片化的信息总是浮于表面,脑神经介于思考和宕机之间,这种感觉其实挺难受的。
来西北有一段时间了,谁能想到他们来找这个叫陆征的人竟然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沈戾更是,他比所有人都来的早。
最近这段时间和袁望他们的联系也是断断续续的,电话拨过去,温陌没有寒暄,开门见山,“最近公司还好吧。”
袁望公事公办的语气,“挺好。”
“但是。”他犹豫了一会,“许开阳出来了。”
“谁?”温陌以为自己是被高反整迷糊了,“你在说一遍。”
“许开阳。”
这个名字淡出温陌生活太久了,她几乎要想不起来了,“谁把他弄出来的。”
“魏一茹。”他答。
“出来多久了?”
“就这几天。”
怪不得魏一茹沉静了这么大半年,温陌还以为她是想开了,原来专心干这件事情去了,属实用心良苦。
温陌另一只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揉了揉太阳穴,“没事,现在哪还有什么许氏,有的只有DOR,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是,可他一出狱就去了国兴制药。”
温陌沉默了,脑子里猛然调出上次在招聘会的画面,一切都变得如此吊诡。
电话两端突然掉入无声旋涡,袁望也没有催促,等着她的下文。
但她脑子实在要炸裂,高原缺氧的感觉跟溺水缺氧原来真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