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指尖沿着他手背青筋的纹理,慢慢向下,勾住了他的无名指,在那戒圈一样的伤疤上摩挲,“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你手上这条疤是怎么来的。”
老实说,这条疤她也喜欢,长在他骨节分明的的手上,像是被下的一道禁忌似的。
谁不对禁忌的东西沉迷?
沈戾任她抚摸,指尖刮擦,他不反感,但不想回答,“这保险丝还修不修了。”
“不修也行。”
“你把我叫进来吧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个答案?”
其实并没有,她只是突然有些晕,大概那瓶酒的作用上来了,但他要是想这么认为,也可以,温陌沉默地没有辩驳,反问:“你渴不渴?”
沈戾看着她,没回答。
“要不要喝水?”她暗示意味明显。
沈戾的喉结滚动:“水呢?”
“我给你去倒?”
说倒,她真去倒,沈戾也真的喝。
温陌看着他两瓣性感的嘴唇,被月光照出一层亮光。
沈戾早知道她喝了酒,之前他就尝出来了,但黑夜确实是暧昧很好的保护色。
温陌铆足了劲的撩拨,让他很难承受。
温陌也说:“你其实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克制,黑夜也允许你保留自己的本心。”
“我的本心是燥郁,放出来你受得了。”
温陌把手电那丝微弱的光亮都剥夺了,抱住他,手放在他腰的位置,“沈志栋之前是不是就把你关在一个这么黑的地方,伤你哪里,是这里吗?”
沈戾臂膀僵硬了,吸
了口空气渐渐放松,猜测,“陆以宸说的。”
温陌没瞒,“嗯,在扶安的时候。”
她说着,轻轻揉着,试图平复他的心绪。
要说温陌为什么怕水还非要去游泳就是和沈戾学的,他根本没有办法适应黑暗,却总是不喜欢开灯,或只留微弱的小灯,纯纯自虐行为。
沈戾捏了捏眉心,疲惫感上来了,温陌让他别克制,这样轻柔的动作真的让他的情绪自制力丧失,他的双相情感障碍禹发作了,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巨大的不安和自我否定中。
无所不能的沈戾,也不能避免躁郁症里,抑郁那一面发作。
他对郁郁寡欢的自己没有任何掌控能力,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能规避掉让他感到消极的事,尽量让自己不被狂躁吞没,但这也要求他在精神层面的高亢,和理智。
这样的他干劲十足,思维敏捷,效率极高,当然,这样免不了会暴躁,会显得脾气很差。
但他能控制住,控制自己是他的强项,他控制不了高亢情绪,控制不住他偶尔会出现幻视、幻听的症状,但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表现。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有在吃药,所以他对自己的行为是可察的。
抑郁就不是了,无欲,无求,无悲欢,疲惫,消极,自卑,想死,这些情绪他藏不住。
本来他以为,他在跟温陌的这段关系里,是一个无辜的角色。毕竟是曾经的她主动挑起的纷争,那她就应该做好
一切心理准备,她不该委屈。
后来他在她离开后,他旧病复发了,他意识到她对他的重要性。也许这里边有习惯的因素,习惯了她的小聪明和分寸感。人都会对自己习惯的东西低头,他默认这是他开始在意温陌的理由。
甚至在开了闸之后总是忍不住去肖想温陌的身体,欲望是男人的原始兽性,在后来的这么长时间里,他越来越觉得他的兽性只能对温陌一个人,专属于温陌。